面对云丰朝的疑问,沐复渊低下头不去看云丰朝,解释道:”臣是受师傅----晋王爷所托,来保护圣上,不过现在晋太后已经不在了,圣上的威胁也消除了,复渊也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他不想看见云丰朝此时的脸,只要一句挽留,他怕他会......
云丰朝猛地扯住沐复渊的手,没有理会他们此时站在地方是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的走廊,哭喊着道:”
谁说我安全了?那我做噩梦的时候要找谁?我想找人聊天的时候要找谁?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不准你走!”
死命地抱住沐复渊的双肩不让他走,云丰朝此时就像个蛮横无理的小娃娃.
低垂下那有些模糊的双眼,沐复渊伸手轻抚着那火红的发丝,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圣上,复渊的男子.”
”我不管!”抬起泪s-hi的一张脸,云丰朝与沐复渊对视.
低声轻笑,沐复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尽管那笑容很浅,可是却可以看到,沐复渊感到满足.
迟疑地伸手把云丰朝按进怀里,双手轻抚着那冰凉的发丝.
以为沐复渊要留下的云丰朝双颊微红,紧靠在他的颈边,汲取那若兰的香气.
”够了.”
云丰朝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已经晕倒在沐复渊的怀里.
丰胤十三年 御花园
一身材修长的男子坐在凉亭内.
英气俊逸的五官透着几分邪气,红色的长衫配上他那头火色的长发,让不是从走廊走过窥见他的宫女们一阵脸红心跳.
只见他单手拿着一本兵书,双眼紧盯着书上的内容,却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在走神.
为什么?
”主人,你的书拿反了.”春桃拿起一旁的紫砂壶,给他倒了一杯香茗.
显然还是没回过神来的云丰朝还是依旧紧盯着兵书.
叹了口气,春桃无奈地摇摇头,坐在了与他相对的另一张椅子上.
自从宰相辞官之后,主人除了忙朝野之事,其他事都弄得一团糟.
洗澡时会不小心发呆,直到水凉了,还是一直发呆,
吃饭时会咬着一口饭坐在那想个半天,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悲伤,
最恐怖的,是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哭喊着要找宰相爷.
”主人,回神了.”伸出细嫩的手,不停地在云丰朝面前左晃右晃,希望能唤回他的魂来.
晃了好一会儿,云丰朝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一脸歉意地对春桃说抱歉.
”春桃,不好意思.”
他又走神了吧?
这三年来,如果不是有春桃她们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怎么活过来.
有些心疼地看着云丰朝,春桃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介意.
三年,让主人变得成熟了很多,也不会闹小娃娃脾气了,最重要的就是,主人明白自己对宰相大人是什么感觉.
这是好事,可是......皇榜都贴了三年了,宰相爷还是音讯全无,让主人伤透了心那.
她就不明白了,她家主人样子俊,身段美,品x_i,ng纯良又没有坏习气,哪点不讨人喜欢?
人家那些宫女一个个恨不得能被主人看上一眼呢!
宰相爷到底逃什么?
是嫌她家主人不够好吗?
如果当年她们没有去救蓝绸,而是留在主人身边,那么主人就不会遇到刺客,也不会被宰相爷所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看,又在走神了.
冥冥中,一个缘字啊.
”春桃,我有点事,想问一下.”云丰朝回过神,微笑地看着春桃.
点点头,春桃为如此客气的主人感到心痛.
云丰朝站起身,看着簇簇开得缤纷灿烂的花丛,一只只蝶儿嬉戏.
”今晨在殿上,有几个大臣说,我是时候立后了.”
再点点头,春桃理解,寻常男子,十六七岁就已经娶妻生子了,后继香火了,且不论主人生在皇家,就说主人的年纪,理应有两三个娃儿了.
”那主人,怎么想呢?”
苦涩一笑,云丰朝合上s-hi润的双眼.
”再过不久,火族和风族的公主就要来京城与我完婚,我没得选.”
细嫩的手生气地一拍石桌,桌上骇然出现一条深邃的裂痕,足见红衣女子的内力非同一般.
”太过分了,政治联姻啊!”春桃愤愤不平地嚷道,丝毫不在意自己那粗鲁的样子被宫女们看见.
云丰朝温柔一笑,转身看着那深深的裂痕,看来石桌又要换了.
”主人你还笑!那宰相爷怎么办?”才刚说完,春桃立刻掩住自己嘴.
惨了惨了,她说漏口了.
果然,一听到宰相两个字,云丰朝双颊立刻像病弱一般苍白.
只见他慢慢地抬起手,看着修长的食指,那上面是一个清晰的咬痕.
”主人,那疤痕......是宰相爷咬的吧?”春桃看着那浅浅的咬痕,出声询问.
主人只要一想到宰相爷,就会看着手指,连眼也不眨一下.
见云丰朝没理会她,春桃终于像是忍不住地冲到云丰朝身旁,抓住他的双肩让他看着她.
”主人,帝位很重要吗?”
不理解春桃为何突然会有这么激动的样子,云丰朝却还是诚实地摇摇头.
曾经,他想过要做一个好皇帝,让百姓们免受战火之苦.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外忧能平,内患却是一道被蝼蚁蛀得千疮百孔的木桥,虽不至于倒塌,却岌岌可危.
原来这个道理,沐复渊很早以前就教会他了,只是他看不透.
就如荣华富贵,人永远都看不透.
见云丰朝摇头,春桃立刻拉着跑回寝宫,一路上撞倒了许多宫女太监,引来了无数的疑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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