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反应过来,血是从他的右眼滴出来的!
「啊!」大叫一声,陆绚猛地坐起,看着前方急促喘息,冒了一额头冷汗。
「怎么了?」
他蓦地抬头,发现森站在他面前。
原来是场梦……陆绚努力调匀气息。
「梦到什么了?」森没有走上前,只是一脸平静的问。
「梦到尚杉……死了。」
木然的点点头,森拍了拍他的肩,「别再想了,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回去。」
半小时之后,有架直升机停在饭店楼顶,螺旋桨飞快转动着,刮起的风吹得人快睁不开眼。
这一次陆绚才真的有要回去的感觉。
这两年多他过得太随x_i,ng,根本不记得去过哪里,也不管方向,总是走到哪算哪,等到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并没有走多远。
迷迷糊糊地上了飞机,心想这玩意早开过来不就行了,陆绚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最后半梦半醒的到了目的地。
看到窗外成片的绿茵中夹杂着一片红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手贴在玻璃窗上,陆绚不太清楚这是酸楚还是无奈,但这两种情绪似乎又都没办法完全形容。
草坪上,直升机缓缓降落,森打开舱门准备下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陆绚,扬起嘴角,「走吧。」
只犹豫了一秒,陆绚便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不必再去想接下来会怎样了。
下了直升机,流火已经在等他们。
眼前足足有三、四幢别墅那么大的房子,墙面斑驳,但是依然恢宏。陆绚看在眼里,虽然算不上百感交集,但心里仍是有些感触的,就像是个离家出走多日的孩子,只是他也没到那个地步罢了。
右眼突然一阵悸动,他难受的闭上眼,甩了甩头,等刺痛的感觉平复之后,森和流火已经进门了,他看着两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他被玻璃反s,he的耀眼阳光刺得眯起眼。房子里阳光充足,远比外面还要暖和。
慢慢往里面走,他一边打量。这里跟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穿透巨大落地窗的阳光把整个大应照得异常明亮,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像是停止了一般。
他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森和流火,但他也不算客人,所以熟门熟路的穿过大厅,想再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房子很大,厅堂是一个连着一个的,这种布局是否合理暂且不论,气派绝对十足。
走没几步,陆绚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然后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样,走到一扇门前,犹豫地推开门。
宽敞的房间里,几张单人沙发摆在正中央,雪白的颜色在灯光照s,he下甚至有些刺眼。其中一张沙发上,有个男人随意地跷脚坐着,微微低着头,表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象棋。深褐色的头发有点卷地垂在额前,无框眼镜让他更显俊美斯文。
陆绚看着眼前人,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唇动了几下,最后还是轻声唤道:「师兄……」两年多没有叫过这个词,生疏得似乎连发音都不准了。
一直盯着棋盘的男人笑了笑,嘴角浮现两个酒窝,有点可爱,却也风情万种。
陆绚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他这个师兄,绝对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放下手里的棋子,周明孝伸手摘掉眼镜,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兄啊。」
每当这个人用这种姿态说话时,陆绚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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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侦探不要和男人上演罗密欧与茱丽叶。
跟周明孝的师兄弟关系,是从陆绚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的。
一个人如果有一群徒弟,那么总会有几个扯后腿的;一个人如果有两个徒弟,可能其中一个会是扯后腿的,而陆绚就是那一个。
在组织中习武的时候,他们的师父都是从世界各地请来的,有武道世家的继承人、世界级剑术冠军,或者隐藏在民间的武术高手,而陆绚和周明孝的师父正是后者。
年近花甲的老者武艺高超,却又有着高人的通病,脾气极其怪异,在一群人中,唯独挑了陆绚和周明孝两个当时怎么看也不适合学他那个流派拳法的孩子当徒弟。
当时两人也想不通,陆绚甚至觉得是老者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各自验证了老人的独到眼光——周明孝拳术j-i,ng湛,陆绚虽然只是半桶水,但爬树的本事倒是一天天的增进。
如今两人都已经成长,而陆绚对他这个师兄,从来都是敬畏参半。
「站在那里干什么?」把眼镜放到桌上,周明孝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怕我吃了你吗?」
陆绚不敢说他其实真的还挺担心的。「你真的不会?」问是这么问,他还是走了过去。
周明孝笑了笑,「现在知道怕了?之前都做什么去了?」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揶揄,像是在责问久不回家的儿子,有点家长般的严厉。
陆绚笑了两声,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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