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的秘密,却是第一次。
赵湛想了想,的确是不能和外人说的事情,颔首:“可以算是。”
於是,他便看见她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眉梢眼角都是让人轻易看出的欢喜,好像他随口一说,就让她整个世界都迎来了明亮。颜欢是他见过最好懂的人了,像是将什么都放在脸上,毫无城府,且得寸进尺,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小姑娘。
“真好,”
颜欢欢主动拉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去,他体质偏寒,与她柔软的小手相贴,那点暖意传递过来,连心窝也要热乎起来:“我有好多秘密想告诉你。”
哪里来的秘密,不过是瞎几把编的故事而已。
在赵湛不来的时候,她闲着没事干,就给自己想人设,填补‘颜欢’的童年,想了很多有趣的事,想得久了,就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此为何意?从赵湛第一次和她所说的,三兄弟抢荔枝的故事中,结合他的真实身份,她猜测他应该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男人再成熟,内在也有一个需要哄着的小孩。
这时候不比现代,优秀的女人能天南地北地聊,在大晋,女人的见识有限,男女间浪漫些的话题多数围绕着诗情歌赋,谈谈情,弹弹琴,做做爱,便是最常规的风月事。颜欢欢文化有限,让她吟诗作词,恐怕得闹出平仄不分的笑话来,只好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用过膳,谈‘秘密’,谈着谈着,就顺理成章谈到床上去。
颜欢欢将被子盖过头躲起来,埋在赵湛胸膛上,轻声说话:“我在学士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过,哥哥不敢干的,我也不怕。”
“嗯?”
“像爬树抓知了之类的都不稀奇,爹爹有个池塘,全是莲花,我甩开了看管我的丫鬟,钻进池塘边……天气热得难受,池塘边有棵大树,遮挡着阳光,那水就可凉了,我不敢全泡进去,怕上不来,但浸着双腿比什么都舒坦。”
“靠近很危险,下次怕热,让下人弄桶水来浸着就是。”
“我现在可不敢这样了,那时候不知道危险,不危险的事还不爱干。”
赵湛轻笑,胸膛颤得她耳朵痒,其实她说话的时候,呼息间也吹得他发痒:“这么说,你能活到这年岁,是上天在保佑你了。”
“分明是我天生聪慧,”他有个不幸童年,想来不会爱听神佛之说,颜欢欢得意地哼笑,又问:“王爷,你难道就没调皮过吗?”
“皇子去哪,身边都跟着一串宫人,虽然都得听我的话,但钻进池塘边这种事,肯定做不了。”
“他们敢动粗阻止王爷?”
“当然不敢,”
赵湛垂下眼帘,指尖拨弄着她细腻如丝绸的脸颊,像抚摸一片花瓣:“我若是坚持,他们会让一个宫人去通知良妃,然后围着我下跪磕头,我不退步,他们就是磕出血来也不会停下。横竖我要是出了事,他们也逃不了一死,还不如受点皮肉之苦,劝住我。
颜欢欢想象了一下,自己就算再爱作死,如果跟着队人的性命相连,他们又对着自己磕头磕出血,那的确很难坚持己见。
“王爷,你心真善。”
“……何以见得?”
“宫人能劝住王爷,也是因为王爷於心不忍吧。”
心善?赵湛记忆中,几乎没听说过这样的评价。
“我只是取舍得失后才作此选择,与心善无关,”赵湛一顿,声音低了下来,刻意转移了话题:“这么一说,指不定你才是想要投塘的那个,还问我是不是想投塘自尽,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颜欢欢仰起脸:“那是在关心王爷。”
“你逮着外男就关心?”
这话问得诛心了,然而颜欢欢何等伶俐,轻易分辨出他有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时哪想得那么多?”
赵湛觉得她真傻。
颜欢欢不觉得他傻,但希望他在自己面前最好傻一点。
“算了,当年你还小,也没什么好避嫌的,”赵湛转念思忖道:“你日后若是有进宫的机会,得把这份善心收起来,宫里有些人,为了搏取注意,不择手段。”
从他大婚时的闹新房举动,以及太子的德性,他不得不防他。
为了女眷与人争风呷醋委实可笑,赵湛只怕他干出什么事来欺辱了颜欢,父皇顾及脸面,替太子掩饰太平也不是不可能,到最后受委屈的还是颜欢。
他怕她太容易相信人。
“这不是和我一样吗?”颜欢欢自然也想到太子那块去了,但在床上谈论其他异性,实在太煞风景,她卖了个萌,往上蹭,亲吻他形状优美的下巴:“不择手段地搏取你的注意。”
这么说,其实不太妥当。
但暖玉般少女在怀,蜜脯似的嘴唇依恋地亲吻着自己,眼如秋波,他只是经验不足,不解风情,可身体和感官都是很诚实的。而颜欢欢决定干正事,再这么聊下去,依他俩的标准作息都该犯困了,横竖都要搞的,不在自己这里搞,就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先让他缴出来。
雨露均沾才是大家都好,但她比较自私,大家好她未必好,所以她好就够了。
另一边厢,太子赵渊打了个喷嚏。
数天来,他行房上朝吃喝一点不缺,可这也不妨碍他在茶馀饭后,对着月色想念在东华宫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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