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又往上摸了下,圆滚滚的、肉乎乎的,跟藕节一样,却比藕节软乎多了。
这是什么?
难得一向沉着冷静的裴少爷,都惊吓了一番,立即哑着嗓子喊道:“莫问。”
这会莫问正支着个胳膊,坐在圆桌上打盹,听到有喊声,立即就站了起来,“我在。”
“点灯,”裴世泽毫不犹豫地吩咐,虽然他嗓子还沙哑着,可是口气中却都是不容置疑。
莫问揉了揉眼睛,这才听出来,是自家少爷的声音,又惊又喜地问:“主子,您醒了?”
“点灯。”
黑暗中的声音又重复了一声,这可把莫问吓坏了,他家少爷可是最不喜吩咐几遍的,他立即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待点上火之后,桌子上就有油灯,他把灯罩拿了下来,点亮里面的油灯。
瞬间光亮驱逐了屋子中的黑暗,裴世泽正要起身,余光却瞄见了自己肩膀处,似乎有一团东西。
待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个胖娃娃。
莫问又将屋子里的其他灯都点了起来,登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只是他点完灯,再回过头,就见自家少爷正一脸深沉地看着睡在他床上的小七姑娘。
那眼神,吓得莫问赶紧过去,低声道:“少爷,这位姑娘不是故意要躺在您床上的。”
裴世泽抬头看着他,眸子中尽是清冷。莫问不敢耽误,立即解释道:“你先前急病,大夫说要百年人参入药,家里库房没有这样年份的,整个真定府的药房也没买到。奶娘没法子,只得求到了纪太傅家中。纪老太太好心带着孙女过来瞧您……”
一口气说到这里,莫问就有点不敢往下说了。
可是裴世泽却蹙起眉心,莫问立即哭丧着脸说:“是您非抓着小七姑娘的手,奶娘和奴才都拽了好几次,就是没拉开。后来小七姑娘实在是困了,便在您床上睡着了。”
裴世泽听完,又转头看着面前的小包子,方才她脸埋在被子里,他只瞧见是圆滚滚的一团。这会才看见她的小脸蛋,大概是睡得太过香甜了,小嘴微微张开。
哥哥你可要好好看看我哦,等等咱们以后见面,你得第一时间认得我哦。
这个小姑娘,他认得的。
此时裴世泽嘴角轻轻撩起一抹笑,谁能想到,他们的下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公子,您可饿了?”莫言见自家公子居然没有发火,更没有把小七姑娘扔出去,心里那叫一个惊讶。
裴世泽勉强撑着胳膊起身,莫言赶紧上前,想要扶他,却被挥开手臂。只见他一根手指搭在手臂上,坐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把莫言吓得更厉害了,只得呆在一旁,看着他自己从床尾挪了下来。
“主子,您身子还没恢复,大夫说要卧床静养,”莫言心里头着急上火啊,只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李奶娘请过来,好生劝劝。
可是裴世泽素来性子果决,又岂是下人随便一劝,便能改变主意的。
他坐在床边,又低头瞧了一眼趴在床上,睡得正熟透的小家伙,吩咐道:“把外头的卧榻收拾出来,我今晚就睡在那里。”
“主子,你这身子还没恢复呢,”莫言立即劝道,“况且纪家的人也没走呢,就在外面等着呢。奴才这就去请他们过来。”
“不必,就让她在这里睡吧,”裴世泽淡淡道,他的鼻尖又有那股甜甜的奶香味萦绕,原来是她身上的味道,难道这般甜。
不过随后他捂了下胸口,这次他受伤实在是严重,此时就算醒过来,却还是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他四岁拜在国师门下,只是国师素来高深神秘,是以世人皆不知师兄与他乃是国师门下之徒。
这次有人故意将他与师兄交情甚密之事,告诉了他父亲,更是说了一些腌臜话。本来他们父子关系便疏远,这次他父亲更是亲自教训了他,那架势若不是祖母出门中途回来,只怕他就要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他身体素来强壮,又有功力护体,是以躺了半月便恢复。
为了防止他们父子关系更恶化,祖母便让他来祖宅暂住一段时日,待祖父回来之后,他再回府。裴世泽自幼便不惧他父亲,可是他越是表现出不畏惧,他父亲便越想驯服他,一来二去,父子两人之间却与仇人一般。
他不愿让祖母为了自己忧心,便是连伤都未养好,就来了祖宅。
也不知是路途太过辛苦,还是他体内的伤势积重爆发,他竟是一下昏迷了过去,还昏睡了两日。
“去弄些吃食来,”裴世泽吩咐道,便又让莫言把自己的外袍拿过来。
虽然这小肉包只有五岁,连个女子都算不上,可是他们到底也不是兄妹,这般躺在床上倒也不好。
只是他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随后声音越来越靠近,直到有人砰地一下推开内室的门。
莫问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口,沉着脸打量着房内。
待他刚想问话,就见男子已迈着步子走了进来,等走到屋内,看见床榻上坐着的裴世泽后,面色却是更冷。
直到他走到床边,弯腰要去抱床上的小胖团子,一边的裴世泽才不紧不慢地说:“世侄见过纪二爷。”
纪延生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今日下衙之后,他被朋友叫出去喝酒,到了很晚才回来。谁知回来之后,才听说沅沅居然被人强留了下去。
他可不管这小子是昏迷也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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