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不在屋里,就猜来这儿了。”卡森摇着轮椅滑了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你害怕了。”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没有。”亚奇头也不抬地否定,修长的食指抚过枪|膛,在光线下左右看了看,“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什么。”
“恐惧本就是大自然选择保留的生存技能,你不害怕我才担心。”老人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是知道你心神不定的时候,总是在这里擦枪。”
“……”
“我可以把还在外地游荡的很多人叫回来做这件事。他们就算枪法没你好,在这件事上也远比你合适。”像所有老人一样,卡森说话的语速总是很慢,但从不会让人觉得虚弱,“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始终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对。”
大道理说的容易,做起来完全是另一回事啊。亚奇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其实吧,我是来给你提个醒,你在局里的朋友最近不□□分。”
“你说凯德?他什么时候安分过?”亚奇没好气地嘟哝一句,“眼下他自己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吧,话说他还没被开掉吗?”
“好像只是被停职了。他最近从档案室里偷走了一份上锁的档案,你父母的那份,”卡森解释道,“你觉得他会就此罢休吗?”
亚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凉凉地看了卡森一眼:“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滚一边儿去。”
“尽说大话。”卡森冷哼了一声,推着自己座椅的轮子转身滑走了,“这次再捅娄子我就不管你死活了。”
“喂,上次出事的又不是我,是局里那位好吗?!”亚奇在他身后抗议道。
☆、46
凯德偷出来的那份档案里并没有太多关于“布拉齐尔·诺兰”的信息,但很快凯德就发现这位小同志实在是挺能的,十岁父母双亡,十二岁开始贩卖大|麻,十三岁被发现携带非法枪|支,十五岁就因屡教不改还涉嫌杀人关进了少管所,但是没关几天他就打伤了人从少管所跑了,从此再无记录。
于是凯德在心底默默得出结论——在犯法这事儿,某人练的是童子功,天赋秉异,功力深厚,绝非常人可比。
很快凯德又调出了当年少管所记录,那份档案上就有诺兰的照片。从五官上来看,凯德能认出这确实就是“艾瑞克”。然而,档案上那个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一脸戾气,凶巴巴地盯着镜头,丝毫没有“艾瑞克”平日里的活泼友好。
十年时间到底是怎么把一个问题少年磨炼成奥斯卡影帝的?
接着凯德又定位到了布拉齐尔的姑妈——丽贝卡·诺兰,她在嫁给一个会计波利斯·汉克之后从了夫姓。夫妇二人曾经住在布鲁克林的一幢公寓里,但是最近搬家去纽约近郊买了小别墅。
当凯德一提起布拉齐尔名字的时候,他那姑妈就连珠炮似的把自己撇了个干净:“我们已经快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无论他现在做了什么事,抢劫也好杀|人也罢,和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巴巴地看着凯德,就希望这个探员快点离开,仿佛多听见一点和她那侄子有关的消息都会给她带来厄运。
“呃……”
还真是猫嫌狗不待见。凯德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女士,其实不瞒您说,诺兰后来用了别的身份。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到底做了什么,您要是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或许能协助我们破案。”
丽贝卡想了想,还是把凯德请了进门。
“亚奇,哦对了,我们都喊他亚奇,布拉齐尔真是个怪名字。他父亲是我亲|哥,但是自从他决定娶那俄罗斯婊|子之后,我们一家人就和他断了联系。那根本就是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你看,这不果然就出事了。哎……”丽贝卡长叹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十五年前当那个小孩第一步踏进我们家大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警察来敲门的那一天。”
“为什么?”
“他看人的眼神,就像杀人犯一样可怕,搞得就像是我们杀了他全家似的。”丽贝卡一摊手,“那个孩子简直就是个反社会人格,是我们好心收留了他,在他眼里我们倒都变成了仇人。”
“……”凯德忽然想起了那份档案上那个满脸戾气的少年。
虽然谁遇到这种事都不可能笑眯眯地搬家,但是……
“难道没有给他请心理医生吗?”
“当然请了,那死小鬼倔得要命,就是死活也不肯和心理医生说一句话。好不容易等他开口,满嘴飙俄语,没人听得懂。但那心理医生人好,还请了个翻译过来,结果他又开始讲德语了,还都是骂人的脏话。”丽贝卡愤愤不平地说道,“后来又给他换了个心理医生,结果那孩子从学校化学实验室偷了瓶氨水来,直接倒进了办公室的加湿器里……那些医生还得一个个撑着笑脸,要我说啊,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弄死自己最好,省的长大了去祸害别人。”
“……”凯德忽然对某人心生几分敬意。
“先生,我们是承认自己教育无方,是这么难弄的孩子也实属少见。”
“你要知道,当时我们住在一座公寓楼里,是不让养狗的。”丽贝卡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但是他带来的那条野狗,叫什么来着?心理医生说,那条狗对他心理健康有好处,我也就咬牙留下了。我自己的儿子,乔治,对狗毛过敏你知道吗?我们家为了他这个多事儿的做出了多大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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