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当时同样守在病床里的喻冬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要彻底摆脱喻乔山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喻冬在高中时候就开始想方设法联系教授的后人。教授夫妻无儿无女,喻冬只是小时候见过两位老人,对于老人的亲戚则一个都不熟悉。
好不容易联系上老人的侄儿,又花了不少时间获得对方的信任,喻冬找到机会,终于和这位植物学家见了一面。
两人当时都在国外,谈得很坦诚。喻冬毫不隐瞒喻乔山试图占有技术专利的恶意,对方却始终很犹豫。老人离世之后,一部分科研成果由学校进行管理,另外一部分则由老人的家属保管。这一部分辗转到了他手里,他却完全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因而也只能保管,什么都做不了。
喻冬也并不要求他做什么,只是现在这两项专利授权实际上已经归这个植物学家所有,他可以选择给谁授权,或者不给谁授权。
宋丰丰听了很久,终于明白:“只要他不答应给喻乔山这两项授权,喻乔山肯定就侵权了。”
“他不给喻乔山,给我。”喻冬想了想,补充道,“或者说,给张敬。”
宋丰丰至此才恍然大悟:“张敬的公司!”
“这两项技术授权跟数据挖掘和建立模型有关,如果张敬能拿到,他们的那个平台完全可以走出校园,有更大的作为。”喻冬跟宋丰丰解释,“一石二鸟,能挫喻乔山,也能帮张敬。”
喻乔山的公司去年年底启动了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的技术支撑框架里,有一部分关键内容和这两项专利息息相关。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喻冬的声音出奇坚定,“我拥有可以和他谈判的资本。”
宋丰丰揽着他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海边的风很大,两人带着宝仔出来散步,看着它在无人的沙滩上玩。
宝仔已经长大了很多,宋丰丰虽然还能抱起它,但累得不行。
喻冬缩了缩脖子。沙滩上没有人,但他心里淡然得很,就算有人也不怕。
他和宋丰丰依偎着站在一起,从对方的身体里汲取温度,手指勾在一起。
“我想起你和张敬当时做的那件事。”宋丰丰说,“生物协会那件事,你记得吧?”
喻冬笑了:“当然记得。”
张敬和关初阳都对喻冬当时帮忙大伤生物协会元气的事情印象深刻。
但跟张敬谈恋爱之后,关初阳在思考和张敬有关的事情之前,常常会想多几步。
“你帮喻冬这一次,会不会有危险?”她问。
张敬和她正在咖啡厅里等待宋丰丰和喻冬。
“有什么危险?”张敬奇道。
“……喻乔山那边是大公司,动动手指头就把你碾死了。”关初阳说,“公司是以你的名义开的,他那边一看,肯定就感觉是你帮喻冬出头啊。”
张敬摇摇头:“但是喻冬是我们的大股东。喻乔山只要一查立刻就能知道。到时候看上去不是我给喻冬出头,而是喻冬操纵着我来报复喻乔山。”
喻冬十八岁之后,他母亲给他留下的遗产可以完全由他自己来处理。他将不少钱投进了张敬的公司里,是张敬和关初阳这个平台建立之初最关键的支撑力。
张敬知道关初阳并不是对喻冬有什么想法,只是他俩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而且关初阳对喻冬了解,并不如他那么深。
“你还记得以前生物协会那件事吗?”张敬握着关初阳的手,拍了拍,“那件事情跟喻冬是没有一点关系的。甚至他跟我提这个建议之后,自己也完全不需要插手,只要在一旁等着结果就行了。但是他没有。他为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站出来了,而且我和他去找老师的时候,主要还都是他在说。”
关初阳挑了挑眉。
当时的这件事让她非常难过,因此很多细节她根本就不愿意去了解,张敬现在说的这些,她是完全不晓得的。
“其实在生物协会那边看来,我的作用不大。因为老师直接就以为,是喻冬搞的鬼。”张敬耸耸肩,“你知道的,喻冬名气很大,人又聪明,老师只要稍稍一想歪,他就会变成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学生。”
关初阳:“……幸好他没有选理科,和生物再也没关系了。”
张敬看着她:“我也是这样想的。初阳,喻冬脑子里想法确实很多,而且不怎么跟人沟通,是有点闷。但他的心是很好很好的。”
他跟关初阳说起了初三时候,喻冬帮宋丰丰出头,结果被龙哥马仔砸破头的事情。
“那时候他跟宋丰丰才刚刚认识,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甚至就是普通的同学朋友。说实在话,就算是我知道宋丰丰被坑钱了,我也不一定能立刻为他出头,我没这个本事,而且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张敬说,“喻冬挺勇敢的,而且他的勇敢跟宋丰丰那种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敢保证,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是喻冬先主动的。”
关初阳看着他:“不,我和你看法不一样。”
两人正聊着,宋丰丰和喻冬一前一后进来了。张敬一下站起来,张开了手臂。
宋丰丰高高兴兴地和他拥抱,快要抱上去的时候张敬给他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谁抱你啊?我抱喻冬。他终于回归我们的小团体了。”
宋丰丰悻悻坐下。
“我们刚刚在夸你。”张敬跟喻冬说,“我说你勇敢来着。你和宋丰丰都特别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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