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的话,他或许还可以买到宋丰丰最喜欢的老陈记脆皮烧鸭。
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关系,他已经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切断了。余下的所有精力和时间,他只想支付给与爱人共度的每一刻未来。
喻唯英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了。
他坐在车里没动,只是看着眼前亮着灯光的别墅。
喻冬的东西已经都搬走了,包括他母亲留下来的家具和物件。喻冬没有遗漏任何一件,全都搬到了自己家里。
他真干脆。喻唯英心想,怎么能这么干脆?他实在想不通。
在车里呆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没有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这已经是一个空号了。
喻唯英呆了片刻,连忙重拨。然而无论他重拨多少次,机械的提示音仍然没有丝毫改变。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肩膀松懈,靠在座椅上。
我不羡慕。他对自己说:这就是选择,人面对选择,总是有失有得。
别墅的门打开了,他看到母亲走了出来,正望着自己车子的方向。
揉了揉脸,喻唯英打开车门钻出去。他脚步轻快,似是并没有任何心结。高高兴兴地牵起母亲的手,他告诉她:“都解决了。”
“这我可解决不了。”喻冬拿着电话大声抗议,“你说的那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是婚纱设计师,我怎么可能认识婚纱设计师啊张敬。你清醒一点!”
张敬:“你不认识,可是郑随波可能认识啊。郑随波不是在日本吗?这个设计师是他那学校的客座讲师。你帮我问问行吗?等他回来我给他送新鲜钓起来的大鱿鱼。”
喻冬眉毛一挑:“哦?”
他快速洗干净手,把张敬说的婚纱设计师的名字记下,打算一会儿再联系郑随波。
张敬和关初阳的婚礼正儿八经地开始筹备了,关初阳说一切随意,但张敬憋足了劲,想满足她任何要求,给她一个最圆满的惊喜。
宋丰丰今天回家看弟弟了,但是宋英雄夫妻俩要去吃酒席,他说好了会回来跟喻冬吃晚饭。
等到喻冬给郑随波发了邮件,又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抬头一看,已经八点半了,宋丰丰还是没回来。
他给宋丰丰打电话,宋丰丰在那头鬼鬼祟祟地应他:快了快了,就回来。
喻冬只好随手打开一部电影看。文艺片令人瞌睡,爆米花片又没什么惊喜,喻冬最后选了《角斗士》,津津有味地欣赏起男性的雄健肌肉来。
有滋有味地看到一半,门锁响了,宋丰丰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喻冬坐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电视上的光影晃动,照亮他的脸。
“你没吃?”宋丰丰看着桌上盖着的饭菜,“一直等我吗?”
“等你吻我。”喻冬说。
宋丰丰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放下,拎着大步走了过去,俯身亲吻喻冬。
喻冬喜欢他身上未消退的寒冽气息,他还摸到了宋丰丰头发上一层湿乎乎的水珠。
“下雨了?”
“有一点。”宋丰丰和他挤在沙发上,亲昵地蹭他的脸,“好想你啊。”
喻冬觉得他今晚怪怪的。
“拎回来什么?”他看着宋丰丰手里的袋子。
“蔡姨让我拿回来的。”宋丰丰把一袋猕猴桃放在桌上,“她说你喜欢吃这个。”
喻冬吃惊了:“她怎么知道?”
宋丰丰回忆了片刻:“因为我说过吧。”
想了一会儿,他脸色微微变了:“我以前好像跟我爸说过。”
喻冬看着他:“他今天跟你说话了吗?”
“说了一句。”宋丰丰学着宋英雄讲话的腔调,“又惹哭你老弟!”
喻冬心想,一句也好啊。今天一句,下次还会有第二第三句。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一点点一点点好起来的。
俩人在沙发上亲了一会儿,喻冬让宋丰丰赶快去洗澡洗头。
他打算把饭菜加热再吃,顺便将猕猴桃洗洗。才刚把袋子里的水果倒出来,里头顺势滚出一个用胶带贴好的小纸袋。
喻冬拿起纸袋,发现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珠宝行。
他一把抓紧了纸袋,心头怦怦地跳。
应不应该装作不知道?他捏得出来,里头是一个小盒子,装戒指的那种,跟张敬之前给他们展示的一模一样。
还未想好,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纸袋抓走了。
喻冬:“……”
宋丰丰把手背在身后,呆呆地站在厨房里看他。
喻冬:“我……我看到了。”
宋丰丰:“先忘掉先忘掉。”
喻冬又无奈又好笑:“好,我已经忘了。”
他看到宋丰丰的耳朵红了。
他的黑丰脸红的时候是不容易被发现的,但是只有耳朵那一处比脸的肤色稍浅,喻冬已经很熟悉——只要看到那两片耳朵泛起红色,便立刻知道,宋丰丰已经整个人都羞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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