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带着周嵬回来那天,北冥宗的天气不是很好, 山中灰蒙一片, 下着细雨。周嵬只找回来修为,记忆依旧没有恢复。他对北冥宗的认识, 大部分来自俞飞的口。失忆后的他,对陌生人有着本能的排斥, 除了俞飞谁也不相信。
这点俞飞心里有些窃喜, 最起码他知道自己在周嵬心中的位置。即便失忆了,他在周嵬的眼中和别人也是不一样的。
徒步走过通天桥, 俞飞没有立刻回清华殿复命,而是继续带着周嵬慢腾腾的爬山。从外八峰到清华殿, 这一路按普通人的脚程来算,毫不夸张的说能走上一天一|夜。
熟悉的环境能够刺激周嵬的记忆, 这段日子俞飞陪周嵬走过的地方又岂止一天一|夜能说清?周嵬的前半生不是在奔赴战场的路上, 就是在战场上厮杀,直到最后的斩魂平原做结,才让他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走了前半生的路, 周嵬什么也没想起来, 反倒是俞飞徒生伤感, 为周嵬的过去掉了泪花。那是玩命的岁月,稍有不慎就是马革裹尸。
过了八峰便是四堂, 俞飞带着周嵬在执法堂外围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进去。周嵬失忆对他大弟子的身份是个不小的冲击,一旦踏进去, 要面对的变故太多。他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在这里护周嵬周全。
“这里很熟悉。”
执法堂的青砖黛瓦,雕梁画栋给周嵬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当年被不死炎火烧焦的地方过了多年才长出一点青翠的草皮。新修建的屋舍连成一片,在年代久远的建筑群里格格不入。有零散的记忆在脑海里掠过,雾里看花般不真切。
那股熟悉感挥之不去,周嵬想,这里应该就是执法堂。
俞飞呼吸一滞,他带着周嵬走过那么多路程,没想到最后还是执法堂让他有点回忆。大概在周嵬心里,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只有家才是最舒适、安心的地方。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执法堂潜在的威胁性让俞飞没有把它纳入行程,但既然周嵬有印象,进去走一遭也无妨。
没想到周嵬轻笑着摇摇头,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有印象的地方能够刺激回忆不假,但周嵬更想去和俞飞有着共同记忆的地方。这里是他的起点也会是他的终点,他早晚会回到这里,不急在一时半刻。
四堂和两阁的中间是练场,也是早课训练的地方。原本四个人带队的早课,一下子缺席三个人,责任和重担都落在秦昭然一个人的身上。
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当初跌跌撞撞摸索的四个人经过这些年的沉淀,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现在这个时辰,早课已经结束。俞飞带周嵬前去看,不过是为了捕捉过去的回忆。练场的高台有着他们太多第一次的回忆,第一次接触,第一次知道对方和传闻不一样,第一次较量……
如今想来,仿佛还能在高台上看见当初年少轻狂的模样。
顺着早课的路线往上,俞飞把在这里发生的事一点点的告诉周嵬。周嵬耐心的听他讲,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里是宠溺的光。俞飞说到兴起的地方会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嵬会陪着他笑,尽管他不记得那些东西。但俞飞的笑能够感染他,让他也变的开心起来。
爱情,就是这种盲目的东西。
“他娘的,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竟然敢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师父。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多嘴,我被我师父打了一顿。”
“欺负弱小本来就不对,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敢做就要敢认。”
茂盛幽禁的猎兽区,两道不和谐的声音划破寂静,声音传出来,在镜湖山的俞飞和周嵬同时停住脚。
“我呸,就你小子有正义感是个英雄。老子告诉你,我们没找你要灵石,是因为你师父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在这片地界上,一个没背景的人想往上爬,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可能?老子拿了他们的灵石,也保证他们的安全,这很公平。”
“他们有自己的师父师兄,你不去欺负人,他们又怎么会不安全?”
林中光线昏暗,枝叶纵横,隐约能看见几个人影。其中一人被其他人架着,面朝镜湖山,俞飞看到他额上有伤,血流如住。在那人面前还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少年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抬起头来。
“行,你小子有种。看来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蠢到自己动手。来啊,把他丢进五行阵,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这阵法厉害。”
青衣少年说完,抓住人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由的犹豫起来。
“庆哥,这样不太好吧。他好歹是清华殿的人,让宗主知道了,我们……”有人低声提醒,一脸的不情愿,看起来对这人的身份有些顾忌,不想做的太过。
开口的人还没把话说完,刘庆就一巴掌呼在他头上,骂骂咧咧道:“你们怕个屁,他又不住在清华殿。而且他师叔一向对他不理不睬,我们到时候一致说他是被阵法所伤,谁能奈何我们。”
几个人见刘庆如此强势,顿时怂了,不敢再有二话,唯唯诺诺的点头。辰少宁阴测测的盯着刘庆,鲜血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乌黑的眸子渗着骇人的冷光。
刘庆被他盯的心里发毛,硬气的一梗脖子,扬起手就要挥在辰少宁脸上。然而他的手没能挥下去,刚举起来就被人一把抓住。抓着辰少宁的几个弟子注意到刘庆身后多了两个人,看打扮在宗门里的身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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