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再次打开手机,那个号码不再打过来了,他拨通了季陆的电话,拨了两次才被接起,那边也是气喘吁吁,还带着有起伏的呻吟,不用多想就知道在干什么。
“明天开机。”
江措声音平静道,季陆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声音带着莫名其妙,似乎动作也停了:
“你发什么神经?哎不对,你完事了?这么快?!”
江措没理会他的发散,嗯了一声:
“明天晚上六点开机仪式,你现在出来,先去医院帮我看下司屿。”
江措说出后面那句话的手机指尖抓紧手机,语速也变慢,耳边是季陆骂骂咧咧的声音,江措挂了电话,离开了房间。
他先回了趟家,把必须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叶司屿那里有家里的钥匙,所以他不担心,不过江措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又打电话给季陆。
“艹你又什么事儿啊?”
江措顿了一顿:
“去医院了吗?”
季陆听着在走路:
“到了!刚下车。”
“给他找个医院的特护,钱我出。”
那边的季陆翻了个白眼,啧了一声,边走边道:
“知道了,摊上你真是倒了霉了。”
江措收拾好东西之后居然接到了季陆主动打来的电话,季陆声音带着兴奋和幸灾乐祸:
“哎哟喂请什么特护呢,你小心肝那儿有个小骑士守着呢。”
江措声音冷冷的: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小子什么心思全写脸上呢,撬你墙角撬的可起劲了。”
季陆到了叶司屿的病房,就看到安旗正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喂叶司屿喝粥,舀出来的时候还要吹一吹,生怕烫到叶司屿,一脸的关切紧张。
季陆一进去就觉得自己太特么多余了。他跟叶司屿介绍了自己,说是江措新电影的纪录片导演,江措这两天就开机,所以赶不回来了,他已经联系护士找了特护,让叶司屿好好养伤。
小孩儿眼神立马就黯了,他想问为什么江措不接电话,还想问唯一一次接电话的女生是谁,可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江措关系怎么样,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我说你到底别扭什么呀,回都回了就不愿意见人家,想结束就直接结束,现在托我找这个找那个的,什么意思啊?”
季陆也搞不明白了,按理说江措断关系比他都干脆利落,今儿个他仿佛看到一个假的江措,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真不像他。
江措提着行李下电梯,没回答季陆的问题,挂了电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回答季陆。
出了电梯江措收到好几条信息,是叶司屿发来的。
“老师,你的朋友来过了,我很好,现在不疼了,你好好拍戏不要担心我。”
“你有空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吗?我有点想你。”
“视频电话可以吗?”
江措看着屏幕上小孩儿小心翼翼的措辞,眼睛有些疼,他握了握手机,终于回了叶司屿的信息。
“好。”
病床上的叶司屿眼睛倏然亮了,他满心欢喜的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安旗,声音都高亢了好几度:
“老师说好,老师回我了!”
安旗看了眼叶司屿,皱了下眉:
“你不要乱动,会扯到伤口。”
叶司屿减少了活动区域,但依然攥着手机给江措发信息,有时候江措会回,有时候不回,但一点不阻挡叶司屿发信息的热情。
安旗白天要上学,不能来照顾他,但叶司屿病房里有特护,是个五十多岁很和蔼的奶奶,把叶司屿当自家小孙子照顾,什么补给他吃什么。
直到五天后叶司屿出院,特护奶奶才依依不舍的把他送走。
叶司屿回到家除了腿还需要用拐杖,其他地方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回去之后他发现家里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这很正常,江措在郊区拍戏,他在医院,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没有了人气。
这些天他和江措都是信息对话,江措回得很少,叶司屿告诉他自己出院了,江措也只是嗯了一声,让他行动的时候注意一下。
这样的回复久了,叶司屿终于觉察出一点不对来,但他不敢去问江措,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想,想着想着心情就更不好了。
隔天家里的门居然被敲响了,叶司屿拐杖都没拄,单腿跳着惊喜的去开门,门一开是一张只见过一次的脸,季陆熟门熟路的进来,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叶司屿的腿:
“好点了吗?”
叶司屿跳进来,眼神有些灰暗:
“嗯,好多了。”
季陆笑了一下,他这次还是被江措支使过来做事了,他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叶司屿:
“这是你报考的五所学校的准考证,里面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叶司屿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接过,看着兴趣淡淡,他抬眼看着季陆:
“老师很忙吗?”
季陆顿了下才点头:
“嗯,挺忙的。”
整天跑高校能不忙嘛,听说这厮还臭不要脸的去人家学校主考官那走关系了,说给人家他们电影的顾问署名,还放第一个。
就为了眼前这绑着石膏的小鬼,季陆这下是真的不懂了,江措到底在干什么,演情圣还是模范教师呢。
“你们在哪拍戏呀?”
叶司屿又问,季陆抬头,和小孩儿干干净净的眸子对视,也不想诓他了:
“郊区三河口,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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