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放下奶油罐义正言辞,“会胖。”她扳着手指, “我要在赛前一直保持在51公斤。”
霍邈很认真地将粥里的肉一块一块地挑出来,陆悠看见,“霍邈,放下你手里的肉,它是我的。”
霍邈噙着温柔的笑,继续无情地端走剩下的肉。
陆悠:我恨……
霍邈家从来四季如春,陆悠总结霍小喵一定是怕冷又怕热的人。吃完他坐在家中客厅复盘。
陆悠蹲在旁边眼看着霍邈在棋盘上还原了一盘棋,然后手捻黑子,陷入沉思。
她看不懂棋,就看霍邈。他下棋的时候,是身上唯一没有慵懒气息的时候。
她无事,便开始又数起霍邈眼睑上浓密的睫毛,如同多年前在学校,霍邈趴在桌上,她那样的数着。
半响,霍邈手上的动作滞住,转了个方向,对向陆悠。陆悠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起身,“我先回家,明天见。”走到玄关,她又说,“谢谢给我缴水电费。”
霍邈团坐在榻榻米上,静默地看着陆悠慌慌张张的样子。待她踏出门,霍邈才暖洋洋地笑着,“明天见。”
*
中心给其他选手放了短假,假期过后的第一天,陆悠早早地来中心练拳。
猛的一声巨响从教练办公室传来,接着江若尘从办公室里匆匆走出来,恰好撞上陆悠。他手上文件未拿稳,散了一地。陆悠下意识蹲下替江若尘捡起文件,手刚触上,江若尘喊了句,“放下。”
她愣住,仰头看江若尘。接着她低头去看手中的纸,是中心教练的体检报告。
她虽然看不懂条条框框里各种指标,但是她认识报告上的字,小小的藏在最后,却一下闯入她的眼帘。
她惊骇地难以吐出半个字,胸腔开始阵痛,像是被一击重拳狠狠地锤了上去。
江若尘抽走陆悠手上的纸,“别告诉许露。”说着,他慌忙地将报告塞进了包里,走得很快。
走到中心门口,江若尘不动了。扶着墙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了半天都未点上,最后他放弃了,将烟盒连带着打火机一起摔进垃圾桶,狠狠地踹了一脚,“妈的。”
*
陆妈妈打电话给霍邈,说陆悠到现在手机都是关机。她在朝阳区,一时半会赶不到东城。
她知道霍邈和陆悠住在一幢楼,特地打电话请霍邈若是能看到陆悠,一定要打回给她。
霍邈在和师傅下棋,一局棋未下完,就起身,“老师抱歉,临时有事。”
师傅落下白子,点点头。他鲜少看到下棋不专心的霍邈,霍邈不解释,他也知道这件事和谁有关。
四月的帝都气温渐渐回升,枯了一季的道路大树又长满了叶子,只是偶尔不知哪里的妖风刮来,还是会感到一阵穿过骨缝的寒冷。
晚上,街上依旧灯火通明。到中心,却宛若从尘世回到乡野,寂静且透着一丝荒凉。
选手差不多走光了,中心的灯也熄了一大半。霍邈知道陆悠不会走离这个地方多远,她是路痴,不敢轻易尝试新的、她不认识的路。
在中心后山的长台阶上,霍邈看到了陆悠。她坐在台阶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延到霍邈的脚下。
他没有喊陆悠,而是从最底层的台阶开始,一级一级地走了上去。走到她的面前,霍邈半蹲下。
陆悠啜了一口啤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难得忧伤,语调和四周的气温一般的料峭。
霍邈未回答,身体前倾抱住她。他的帽子上有一圈绒毛,刺着她的脸,暖暖的,痒痒的。
她头埋在霍邈的肩,半会霍邈就感到他的肩头湿湿的,溢着泪。
陆悠哭的时候,想通了很多事。比如为什么江若尘会突然找她聊奥运的事,又比如为什么江若尘会一直拒绝许露。
霍邈一直半蹲着抱住她,就像有人突然在她的怀里塞了一团软软的靠枕。
末了,她停了下来。在霍邈的肩头蹭了蹭,蹭上自己大半的鼻涕和眼泪。
霍邈没有问原因,而是睁着那双闪闪的眼睛对着她,“晚上想吃什么?”
她喝光手上的啤酒,扑哧又圈住霍邈的脖子,“吃肘子,糖醋的。”
*
如果一个人背负着一个不可以说的秘密,是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对于陆悠,许露这个月不用拍戏,陆悠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
许露拉着陆悠买包的时候,陆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柜台上摆着的一排包包。
许露一眼看出陆悠的小心思,“陆选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陆悠摇头。
“霍邈亲你了?”许露试探。
“你怎么知道?”几秒后某人改口,“没有啊。”
许露欧了一声,“陆悠,说好的姐妹情深呢?这件事都不告诉我。”
陆悠挑了一款包去结账,许大明星就跟在后面追问,“时间、地点、谁先主动?”
陆悠:“大小姐,你不去八卦社可惜了。”
“切。”许露戴上墨镜,“我这不是对陆选手表示一下来自娘家人的关爱嘛。”
“还有你获得了奥运资格”许露揽过陆悠的胳膊,“我还没请你吃饭呢。”她挑挑眉,“要不你让若尘哥出来,我请你们一起吃饭。”
“江叔叔他,最近很忙。”陆悠回许露。
“忙什么?”
“就……比赛。”她绞尽脑汁地想理由,“世锦赛,全国大学生运动会……”
“正好我最近有大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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