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师徒多好啊……”楚逸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他凝视着怀里的沈崖,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忍不住叹了口气,“能当上我的徒弟,你对我而言就够特别的了。”
又何必再去想那些根本不可能得到回应的事呢?
我思念你,我想念你……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可能接受的你感情。
楚逸一边摸着沈崖的脑袋,一边仿佛自我催眠一般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幕幕仿佛蒙了尘的片段争相迭起地冲击着楚逸的大脑,他们似乎来自久远的过去,带着亘古不散的诅咒。
“我是……没有办法接受你的。”楚逸的手流转到沈崖的脸上,嘴里吐出的字句近乎魔怔。
他抱着沈崖在湖边坐了整整一夜,楚逸的手劲用得恰到好处,仿佛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沈崖睡个好觉。天空露出鱼肚白,沈崖慢慢睁开眼,楚逸那被阳光笼罩着的侧颜纤毫毕露地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思绪在外云游了一整夜,此刻蓦然感觉到一道强有力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楚逸迟疑了片刻,最终没有低头。
“能让师父这样犹豫踟蹰,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沈崖开口,随便一句问句里都带着炙热的渴望。
楚逸叹了口气,终于在那犹如实质的目光扫射下低下了头。沈崖眉宇间那若隐若现的阴霾已经消失了。
“我不是走火入魔才会说出那些话的。”沈崖看出了楚逸的意图,他的声音甚至比昨晚更加坚定,倒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沈崖,“昨晚的事我都记得,包括师父……不会接受我的感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楚逸,看似没有任何异样,但楚逸知道,他不过是把所有的痛苦和失望都隐藏在了那张淡漠的脸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崖隐忍时的模样,那种死死将感情克在心下,任由其凌迟自己的灵魂的决绝,让楚逸的心整个揪在了一块儿。
沈崖的心里带着某种期盼,他知道楚逸心疼他,所以他很“卑劣”地运用了这种手段。他不想放弃,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把这个人弄到手。虽然他知道,仅仅靠这种方式是不行的。
“师父……”沈崖坐起身,手臂宛如无骨的藤蔓缠上楚逸的后背,他伏在楚逸耳畔,低声道:“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弄明白,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我……”
少年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那一瞬间,楚逸觉得自己似乎中了某种魔咒,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身体整个僵在了原地。
“公子!”某只鸽子挥动着大翅膀冲进院子里,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湖边两人奇特的姿势,一个劲儿地喊道:“花澄要生了!”
一时间整个天行阁都闹腾起来,楚逸和沈崖赶到的时候,纱云正端着一个水盆走出来,她的脸上完全没有那日调戏沈崖时的游刃有余,心急火燎的样子,仿佛一个帮母亲接生妹妹的孩子。
“情况如何?”楚逸拦住她,看了眼花澄的屋子,这种时候他也不方便进去。
“我按照主人的吩咐给她喂了药,现在周公子正在里面陪着,能不能度过这一关,还要看她自己。”
“这怎么能看她自己呢?!”肖宇一把抢过纱云手里的血盆,嚷道:“给我吧!你快进去守着!”
纱云跌跌撞撞地冲回屋里,徐风和冷羿了几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狐狸精,让她们跟着纱云进去帮忙。
天行阁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众妖上蹿下跳,连陆锗都奉陆月华的命令赶来了。沈崖愣愣地看着三三两两站在一旁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他们在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在争当孩子的干爹干妈,这些活了大半岁数的妖精,像个孩子一样在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
沈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起,那不同于楚逸给他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细微平淡,却仿佛能贯通他四肢百骸的温暖。虽然他不爱说话,和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都没什么交集,但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家。
“小崖儿,你猜猜是弟弟还是妹妹?”楚逸盯着花澄的屋子,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饰。
这一切,都是这个人给他的……
沈崖凝视着楚逸的侧脸,缓缓道:“师父喜欢男孩就是男孩,师父喜欢女孩就是女孩。”
“这怎么能是我喜……”楚逸笑着转过头,在对上沈崖深邃的眼神后,忽然愣住了。他在一瞬间读懂了沈崖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师父喜欢男孩就生男孩,师父喜欢女孩就生女孩。
一股莫名的热意从楚逸脸上漫开,他没脸没皮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会栽在这么个孩子手上。
沈崖见楚逸朝他笑了笑就转回头去,心情却是好了不少。他没有用那些哄美人的风月之词来跟他打烟/雾/弹,那至少可以说明,自己对这个人来说,是特别的。
楚逸感觉到沈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心里再一次把太虚神君的祖宗给问候了一遍,却全然不记得当初是谁愁自己指点不了妖精的修为,特意派肖宇去南海跑了一趟。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时,屋内忽然响起一阵嘹亮的哭声。短暂的寂静之后,院内响起众妖兴奋的叫声。
“生了!生了!是女孩!”纱云打开门,兴奋地喊道。
楚逸和肖宇跑在最前面,一进门看到段瑜抱着一个襁褓婴儿从里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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