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正全神贯注打量墙上挂着的一副黄牛全身分解图,好好的一张牛吃草的画,被店主标上牛身各处肉的名称,例如牛肚皮下方的位置被划了个圈并写上字——[牛腩]等等。
钟弦闻声看向邓忆时,后者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一路上的若有所思的神情已经没有了。此时那双眼睛是深邃而清澈的,像是会发光的液体汇成一条晶莹的弧度。钟弦凝目审视,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他以前竟没发现人的眼睛可以如此明亮通透。
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想盯着这个家伙。他一直觉得邓忆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他想解读出来——是疑惑、猜测或者还有些别的?钟弦的心中早已像有一条虫在爬,始终痒痒的。他张开嘴想说明一下,可是怎么说呢?他要向他表达什么意思呢?
“很感激你一直在企图做我的心灵指路人的角色,但你有没有先治治自己的病,例如你为什么不谈恋爱。”钟弦说。
事故
30
坐在精致的浅蓝色方型小餐桌对面的那个年青人——邓忆,似乎具有天生的自然而然的吸引力,有着运动员似的身材,比例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个钟弦在昨晚他们一起换睡衣时已经见识过了。难得的是这哥们同时还有健康的肤色,尤其是眼神明亮。
恐怕在这城市中,不乏女子会想用尽各种手段将其占为已有。
“我有约法三章!”邓忆并不知他正在被同伴用目光洗礼,他将方便筷子‘啪’地一声从中间掰开,因用力过猛筷子掰坏了一截,他盯着筷子犹豫起来。似乎是觉得扔掉浪费。
钟弦殷勤地从筷篓里再取一双新筷子递给他,并抢过他手里断掉的半截筷子挥手抛出,动作干净利落,那半截筷子准确从敞开的餐馆大门飞出去,打到餐馆老板的屁股上。那老板正背对着门而立,此时受惊回头,怒目扫视一圈后,因为觉得都是客人而不得不忍下疑问,拍拍肥大臀部,继续去端盘子。
“约法?这是不能说的吗?很平常的事吧。”钟弦盯着邓忆,笑眯眯。
“你的话题都是些什么鬼。以后不谈私事。”
“呃。”钟弦脸上依然挂着笑,“另外两章呢。”
店老板端着拖盘忽然来到他们身边,好像差点失手似的,拖盘“哐当”一声砸到桌上,但拖盘上的两碗面却连汤都没洒出一点。
钟弦向那老板伸出拇指,“好功夫!”
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转身走了。
钟弦将其中一碗面推到邓忆面前,说:“男人之间还能有什么隐私,不都是那么点事。没必要遮遮掩掩,小心压抑出毛病。”
邓忆指了指面条。“用这个堵上你的嘴。”
“不是约法三章么,另外两章呢?”
“下次告诉你。”
“你的隐私看来不少。”钟弦笑的双肩都抖。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大科的号码。
钟弦没多想就接听。
“老大,出事了。”电话另一端,大科声音干涩。“高经理说你电话打不通。怎么回事?hy那个项目,玻璃幕墙掉下来了……砸了人……”
钟弦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邓忆,那个家伙似乎没注意到他在接电话。钟弦拿着手机站起来,走出面馆。
“慌什么,慢慢说。”每当此时,他都必须是所有人的定心丸。不管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定。“玻璃幕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高采购说我们提供的墙体龙骨不稳定。这事麻烦大了,得赶紧解决。你看怎么着。今晚去一趟,看拿多少钱合适?”
“拿什么钱。幕墙玻璃不是我们供的,幕墙厂家会去解决。就等着。”
“怎么能等呢?”大科难以理解。
“施工方担不起责任,会想办法去解决。我们静观,他若再找你,你说我去国外旅游了。下星期再看结果。”钟弦说。
“好吧。听你的。还有,你的手机怎么回事呢,能接我电话为什么接不了他们的?hlha那个工地说石膏板中期抽检不合格,怀疑掺了次品。这个怎么处理,也等到下周吗?”大科语速快到钟弦几乎听不清。这个家伙一紧张就带出江浙方言。
“这个马上去处理。”钟弦略微思索片刻,“拿三千块钱去办。两千给于采购,让他说出谁是监理负责人,就找说的最算的那个,一千块钱包个红包在那监理离开工地的时候想办法塞给他。这事你能办好吧?”
“没问题。一千太少了吧?”
“就给一千,八百也行。多了不要给。”钟弦语气坚决,仿佛成竹在胸,这是让同伴安心并不搞出乱子的最好方式。
“好。听你的。”大科长长舒了一口气。
钟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返回餐馆,轻松优闲的样子坐回位置上,继续微笑地看着邓忆。那个家伙面条竟然快吃完了,堪称神速。
31
吃过面后,他们继续剩下的路程,半小时后,大切诺基驶进lh区。在荔枝公园后面的同德街与无名小街交叉的一处幽静的路口,邓忆停下了车子。
“我到了。谢……”
“客套话别说!”钟弦打断他。“我们原来离的不远,不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吗?”
“这是我父母家。”
“正好拜见一下咱爸妈。”
邓忆懒得理他,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走了。钟弦也下车,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坐回驾驶位,他看着邓忆一直走进茂密树荫下的路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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