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曦当即明白对方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聂庆州在这个针锋相对的时刻站起来,表面看起来他只是为自己的上司自己的父亲承担责任,但是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却在言辞之外——缺席的人员不止魅曦一个,换言之,并非是筹备部刻意排挤她。
毕竟魅曦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妖委会许多人都十分忌讳她身体里那一半妖兽的血脉,但她确实有着让人敬畏的地位,在场这些自命不凡的权贵们总不不好眼睁睁的看着筹备部一家胡作非为,一番斥责肯定是少不了的,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也必须假惺惺的站在魅曦的这一边。
可是现在有了聂庆州的暗示,众人一下子都变的心安理得。之前白衣部队的戚良已经说过,在今次的狩猎季一事上,妖委会的许多人的确存了将魅曦边缘化的心思,只可惜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这么去做,那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不过此时聂庆州却给了众人一个十分恰当的借口,于是大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排挤他们想要排挤的人。
聂庆州环视与会者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三言两语的挑拨已然成功,虽然这些妖委会的高层们还在故作矜持,但他们私心里已经站在了自己这一边。不管接下来魅曦如何兴师问罪,都不会有其他人站在她那一边。
达成了目的,聂庆州反而变得谦逊起来,做戏要做全套,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对于我部工作上的失误,我郑重向魅部长致歉,请你原谅。不过我也真的很奇怪,当时魅部长究竟去了哪里?我们已经找遍了妖委会控制的每一寸土地,可依旧没有找到你的行踪。”
对方郑重其事的致歉是假,后面的问话才是真。妖委会的这些高层们,每一个都是心思深沉,哪怕是干干净净的一句话,听在这些人的耳中都能演变出十七、八种别样的滋味,更何况聂庆州摆明了是在刻意暗示。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普通人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知道,存在着一个叫做妖委会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势力已经伸到了每一个角落,影响着世界的运作,左右着生命的存续。尽管妖委会本身奉行神秘主义,绝不会让普通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但事实上妖委会对正常世界的影响却是无比深远的。
妖委会控制以外的土地,几乎是不存在的。
当然了,几乎而已。
假设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已经落入了妖委会的控制之中,那么仅仅剩下的百分之一,依然还在妖兽的掌控之中。
聂庆州此刻的暗示意义十分明显,他在隐晦而坚决的告诉与会者们,魅曦失去联络的过程中,去了妖委会控制之外的百分之一的地方。
魅曦的神色不由变的凝重,再任由聂庆州说下去,她就会成为妖委会的叛徒。她是否真的衷心并不重要,但此时此刻她必须保有着一席之地,因为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解除眼下的危机?魅曦心念电转之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白昕玥。既然他们两人到过同样一个地方,便算得上一根绳子上捆着的蚂蚱,大祸临头之下谁也跑不掉。
她应该在这个时候供出白昕玥吗?魅曦不清楚在场的人里面有多少个了解白昕玥前段时间的行踪,但如果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挑明,装傻的家伙肯定是装不下去了,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下意识的,魅曦抬眼瞥了白昕玥一眼,然而对方压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明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这个闯入者的身上,可白昕玥依然我行我素。白昕玥正在看着谁,不言而喻,而魅曦也能肯定,被他看着的那个人也定然回报他同样炽烈的目光。
魅曦怒不可遏,她差一点就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是连续几次深呼吸之后,她竟然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冲-动。魅曦本意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便放过白昕玥,她只是突然觉得很没趣,如果将她此刻的情绪形容为一种报复心理,可惜连她所报复的对象都是这么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这让她的整个行动顿时失去了所有意义。
另外,这个时候牵扯出白昕玥,也仅仅只是将他拖下水而已,对大局并没有任何益处。
魅曦定了定神,她淡淡的回视聂庆州,不管方才思绪如何激烈,她的面上还是不露半分端倪。“你们筹备部是真的想尽办法寻找我,亦或者只是在这里随便说说,只有你们自己才清楚。况且,就算真的一时间找不到,按照规定也应该在各地的联络点留下讯息,可是我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接到。如果用一句工作上的失误来搪塞,是不是有些解释不过去?”
当然了,魅曦并没有前往妖委会的联络点查看有没有留给她的讯息,她一路带着火炼直奔总部而来,当然没有这个闲工夫。她只是笃定了什么都不会有,既然筹备部铁了心要将她摒除在狩猎季活动之外,当然不会留下什么讯息。
面对聂庆州的咄咄逼人与一针见血,她暂时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说穿了,她只是赌了一把。
她太冒险了。白昕玥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尽管他此刻正与火炼四目相对,对于那双金色眼眸中的怒气,他兴趣盎然,心动,甚至于心痒。可是不管这份情绪多么难以抑制,白昕玥依然将其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他依旧保持着耳听八方的状态。火炼可以毫无顾虑的用眼神表达愤怒与不满,但是他白昕玥却不行,掌握全局依然是他肩头背负的责任。
白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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