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班长就说:“刚才那半小时,有人是在打电话,有几位是不是打农药来着?”
哈哈哈,大伙笑,班长您是不是也打农药?
小班长腼腆一乐,才不告诉你们。
这是导演组的临时安排,让班长过来执行任务。一个宿舍的人坐成一排,坐在小马扎上。
打电话呗,有媳妇的就给媳妇打,没媳妇的就给父母打。有人的父母,接到电话极为意外而惊喜,也不知这是多久没跟父母在电话里聊天了。有人的媳妇接到电话更为意外,也不知这两口子有多久是在生活里各玩儿各的,互相都不联系爱搭不理的,为了节目效果突然需要聊上几句,聊得驴唇不对马嘴,孩子都不愿叫爸爸,特尴尬。
邢瑢的电话就是打给父母了,礼貌地、略拘谨地向爸爸妈妈问好,汇报近况。他妈妈嘴很快,就开始抱怨楼上那家洗衣机漏水,把咱家房子给泡了,被子褥子都湿了,睡觉都没被子盖了你说怎么办?还有楼下,咱家临街租出去的这家商铺,养了一群猫儿狗的,脏死了,租着咱家的房子给我搞得这么脏,每天就是在窗户外边哗啦哗啦地打麻将,可烦人了。这地方确实不行,人群素质就不行,其实最近我们在市中心看了一套房子很满意的,我想问你呢你上这个节目片酬是多少啊瑢瑢,我听听啊?……
邢瑢在镜头前晃过尴尬,尴尬也就一瞬间,迅速就绷住了,脸色岿然不动:“妈,做节目呢,回头再说吧,下次再给您打电话。”
“你多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们啊瑢瑢!”在电话里声音特别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嗯……做节目,住在部队军营里,很忙的。”邢瑢就是很心虚。
“瑢瑢每天那半小时也打游戏吧,还躲厕所隔间里打?”有人调侃他。
邢瑢挂断电话,把烫手山芋丢给庄大侠,松了一口气。
庄啸接过这滚烫的山芋,手指在按键上划拉,他能打给谁啊?
导演设计这种环节,就是带坑的,用意险恶,一点儿都不善良。瑢宝的家庭话题已经造出来了,网上又有的说了,至于庄啸那个众所周知的家庭问题,呵……导演组就盼着庄啸给他爸打电话,看父子二人会不会在电话里隔空掐出八卦掌六十四式。
庄啸摁了一串他最熟的号码,接通了:“哎,老裴。”
裴琰那边是真的意外,脸埋在被子里,鼻音齉齉的:“啊?干吗——你刚才不是……”
庄啸猛地咳了一声,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一阵狂咳之后,好不容易把这口唾沫顺下去了,说:“老裴,节目组导演给我们放福利,让每人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啊,哦……那你给我打啊?”裴琰说,“我感到很荣幸啊。”
周围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
“嗯,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合适,我也没什么家人。”庄啸这样一说,周围人反而都不笑了,都能理解这其中的苦衷。
“没问题,随时找我聊呗。”裴琰说,“好像最近卫视正热播你节目呢?叫什么来着,野战……野战军营?”
“《野战新兵》,一个正能量的爱国主义教育节目,你看了么?”庄啸说。
“看了,我是你忠实粉丝啊我都追剧的!”裴琰大言不惭地。
周围人又开始笑场。
“可惜你没参加,老裴,节目很适合你,我回头向导演组推荐,下一季一定得请你来。”庄啸说。
“可别!我非常敬仰军人,但我不适合待在军营里。”裴琰说,“我这人组织性纪律性特别差,肯定天天犯错误,每天被你们那位指导员罚我俯卧撑、跑圈、扫厕所,我死定了啊!”
“好啊。”庄啸冷笑一声,“我们就想看你被罚俯卧撑、跑圈,你要是来了,指导员肯定顾不上我们这几个,每天就跟你这种人斗。”
在场众人窃笑,小班长都在笑。
随便又聊过几句,庄啸说:“那就先这样,谢谢你救场。”
“谢什么?这就见外了吧。”裴琰一笑,“我不是你搭档么,哥们儿么。”
“嗯,成。”庄啸说,“回见,回北京请你吃饭。”
“每次一说请吃饭就没影儿了,抠的,你就这样。”裴琰说,“这回导演和观众可都听见了啊你说要请我吃饭!”
……
挂断电话,顺利迈过了这个坑。
两人都是演技派,庄啸觉着老裴也配得上一座金棕榈。
许多话只能憋在心里,自己一人闷得儿蜜。
其实从心底特想喊出来,想告诉所有人,什么搭档,什么哥们儿,别装了,这个又帅、又酷、屌炸天的裴英俊,他就是我们家琰琰熊啊。
……
庄裴在这个根本没有同场亮相的综艺节目里,隔空就掷出一颗巨糖。
导演组特满意,出其不意又达到了炒作目的。这期节目收视率又破表了,创了开播以来的新高。
热门话题里掺杂了许多有技术营养的讨论,有人甚至从学术论文中引用了一些数据,据研究表明,普通人拨打手机时的按键方式和手势,能够暗示电话双方的关系亲密程度。网络福尔摩斯们用放大的图片,一帧一帧地研究,庄啸当时按手机键盘的速度、频率和移动方位。
“你们发现了没,阿啸当时就没看手机键盘,他是‘盲打’。”
“对呀,他当时快速瞟了一眼摄像机镜头,手指已经开始按键,按得飞快,不假思索。”
“这个号码好像背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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