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那一瞬间周其琛便认出了他,那个三年前的苍白男孩白怀瑾。如今他长大了,眉眼长开了,倒也是一张秀气俊美的面孔。白怀瑾大约也是认出了周其琛,他垂下眼帘,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咬着嘴唇。
车上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
“随你处置。”白怀瑾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抬头看着周其琛。时隔三年,他的漆黑的眼眸里又映上了周其琛的轮廓。
周其琛真没有想到会是他,他感觉怒火从心底涌了出来。他本以为这个少年会听他的话痛改前非,没想到他依然在做这种事情,而且被抓到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随我处置?很好。”他冷冷的笑了一下,“司机,开门!”
他便拽着白怀瑾下了车,下车时他居然忘了车上还有他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女朋友。而现在的满心怒火,让他只能看见面前的白怀瑾。
“三年不见,你小子手法一点长进也没有啊,又被抓住了。”周其琛倚靠在一棵大树下,语气略带嘲讽。
“……如果我说,这是我第二次偷东西,你会相信吗?”白怀瑾低头,缓缓开口到。
“第二次偷东西就有理了?”周其琛提高了音量,过路的人都频频回头,“这种事情一次都不该有!”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本来有听你的话,改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这次,如果我再不动手,他们就会杀了我姐姐……”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也开始微微打颤。周其琛觉得有些不对,“喂,你怎……”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白怀瑾便一个踉跄栽到他怀里,痛苦的紧闭双眼。
“喂喂……”周其琛有些不知所措,那少年的身体似乎更显单薄,他的外衫袖口滑下,露出胳膊上交错的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章 相信
初夏炎热,如同三个轮回之前那个夏日。周其琛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如果他当年能更加认真仔细的询问小白,或者说能从小白未说出口的眼神里看出什么,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所以……你是说,你们姐弟俩当年就被一伙人威胁过,然后才迫不得已……去偷那一万块钱?”暮色已至,而夏日的闷热情绪一直残留在这黄昏中。周其琛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思绪陷入刚才小白告诉他的一些经过中。小白则坐在沈陆离的床上,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沈陆离从厨房端出一杯水,递给床上的小白。他道了声谢便接了过去。刚才他们从车下下来后沈陆离也紧跟着下车,见小白在街上昏倒便让周其琛把他带回了她家。
“嗯……”小白小口的咽着水,他的脸色稍微已经缓和了些,“从三年前,他们便一直让我姐姐每月拿出三千块钱给他们做封口费,这几年价格越来越高。我姐姐为了给他们交封口费,平时一直打三份工,前几天累得生病住院了。但他们还是不松口,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
“封口费?”沈陆离在一旁好奇的问到,“你们是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住了吗?”
“这……”小白面露难色,周其琛见状便对沈陆离说,“我看你还是去给小白买点吃的吧,看样子他也是好久没好好吃饭了。”并用眼神示意她让她离开。
“哦,好的,我这就去。”沈陆离会意,转头对小白说,“你喜欢吃凉皮吗?我们家附近只有这个,不过还挺好吃的!”
“嗯,谢谢姐姐。”小白对沈陆离笑了一下,露出了嘴角的小虎牙。
“不客气,那我就下去了!”
说完沈陆离便出门了。周其琛见她走了,便起身直接走到小白床边坐下,抬眼看着小白,小白便也看向他。望着小白的眼睛,他忽然有一丝莫名的心疼。
“那你手上的疤,也是因为…”
“前一阵他们来要钱,我们没钱给他们…所以就这样了。”小白说着说着渐渐地把头低下了。
“为什么,那次不告诉我?”周其琛轻声问道。
“因为他们说过,如果报警,我们的日子会更惨。”
“你傻啊,哪个犯罪分子不是这么威胁别人的!”周其琛有些激动,提高了音调,“你应该相信我们警察有能力保护你们的!”
“警察?”小白忽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你以为这三年我没有报过警吗?结果呢,不还是现在这样吗?”
“……你去哪里报的警,我们警局吗?”周其琛疑惑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反而是那威胁我们的坏人。”小白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悲凉神情,“他们不愿管的。”
他的神情太过于悲凉,让周其琛心头一阵撕裂的感觉。我当年真是糊涂啊,他内心狠狠谴责着自己。
“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信任,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周其琛忽然握住小白的手,他的手掌颇为温暖,让小白微微一颤,“你的事……就由我来管。”
小白看着周其琛。他的眼眶又变得微红了。他本来就不是坚强的人,现在听了这话,泪意忽然涌上眼眶。他一直没和周其琛说过,其实这三年来他每一次报警,都希望电话那头接听电话的人是他。不知为何,这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让他有种莫名的信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别哭别哭,又像个女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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