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沂扬起下巴与他对视,仍旧不知后果的激怒他:“做了啊!怎么,你这是想知道过程,好借鉴借鉴?”
‘噌’的一声,在这一刻钱多多听见自己脑子里有根线断了,接着他便像一只战败的犬,死咬住敌人的牙口也松懈下来。
他渐渐松开林沂,整个胸膛似狂风过境般,有被洗得一尘不染的冰凉,也有满目狼藉的不堪。似有一双无形的手从他身体揪出了些什么,连皮带肉毫不含糊。
怕就怕你入戏太深对方却袖手旁观,自个儿用尽全力独自将整场剧幕撑下,换来的却是一出闹剧。
一句‘喜欢’还来不及酝酿成形,一句‘在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便已换上了新的面具。一层又一层,每一层就让他觉得是最后一张,然而最要的命的却是,这些面具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式,只因他出自于一人。
随着钱多多的离开,感应灯也灭了,客厅还是没开灯,整个世界沉浸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里。林沂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胜利后的洋洋自得,只有满满的失魂落魄。
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二十一天,他与钱多多不过才纠葛了两星期,所以此刻的失落不足以凭借‘习惯’这一词来说明。
然而不是习惯又会是什么呢?
这天夜里,他先是写了封极官方的辞职信,接着又上网看了一下工作,直弄到三点多才躺下。
却发现还是睡不着,为心里很多个懊恼而翻来覆去,弄到这个地步,只因他当初没禁住诱惑而吃了窝边草,这下弄得连工作都继续不下去。
天还没开始从夜的爪子里跳脱出来,楼下就有人在放爆竹,会在这个点放爆竹的无非就是乔迁之喜,林沂只觉心乱如麻,只能瞪着干涩的眼坐等天亮。
第11章 时外十一
辞职信交到店长手里,林沂被做了半小时的思想工作,无奈他去意已决,店长只好批他十月底离职。
换了无数份工作,也习惯了人走茶凉,并非是他的错觉,当同事们知道他还有十天就要离开,各自的态度都有些转变,只有他村里的刘家人还一如既往喜欢和他聊天。
刘家人一直都叫他小名,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也不管林沂乐不乐意,尽管仗着自己年长一辈的身份喊他‘圆圆’。
她前两天回来趟家,定是在茶余饭后搜罗到一些真假掺半的传言。分明旁边没几个人,她却还是将声音压到极低,且为增加一些说闲话的意趣,便神神秘秘的问:“圆圆,你有没有觉得金水的孙子跟他儿子不怎么像?”
金水的儿子是个智障,就住在他家后面那栋一楼,同是智障的媳妇早就被婆婆赶回了娘家,说是什么活也做不了,只会添堵。花了几万块娶的媳妇,生了个儿子,这件事对于老一辈的传宗接代思想而言,也不算是亏本的买卖。
林沂时常见金水的孙子在小区里玩耍,同别的小孩一样机灵聪敏,半点没遗传到父母的智障基因。
刘家人说完此事,林沂便开始在脑子里拿爷孙三人的长相做比较,可能意识里已相信了刘家人的话,才会觉得爷与孙要更相似些。
据说金水的儿子完全不懂床第间的事儿,而金水的媳妇不仅知晓此事,并且还是出谋划策的那个。
什么礼义廉耻、丧德背伦,在‘传承’这词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中午交接完班,出门时撞见钱多多与他爸从车里走出来,林沂下意识的低下头,并加快了步子。
隔着老远看他,钱多多知道他这是刻意在躲自己,而这份刻意里面究竟又藏了几分在乎?却是还沉浸在被背叛愤怒里的人不可能知道的。
这天中午,钱多多的父亲约了管理层的几个领导吃午饭,顺便拉上了自己儿子,地方就定在超市对面的一家酒楼。
席间闲聊,店长说起林沂要离职的事情……
钱多多心里虽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反倒是他爸,有些惋惜的问:“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店长说:“问了半小时也没问是原因,可能是有更好的去处了,毕竟年纪轻轻的,又是个男孩子,也不可能一直窝在咱超市当个收银员。”
另一个人说:“倒也是,看看咱店里那些收银,哪个不是成了家的妇女,起初他来的时候我就料定他干不长久,估计是那会儿刚从外地回来,暂时没找到好工作,所以才临时在咱店里上班的。”
店长对钱多多说:“多多,平常你和林沂不走得挺近的吗,怎么?他要走你不知道?”
早知道自己儿子性向的钱父狐疑的看向钱多多,要不是在场还有其它人,怕是早就开口问起他这段时间常夜不归宿究竟是去了哪里。
钱多多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也没多熟,就聊过几句而已。”
关于林沂的话题只持续到这里,过后大家又回归到超市上面,钱多多插不上话,便只埋头吃菜。
多事的店长见他一直沉默,不想冷落他,便时不时与他碰杯。奈何钱家的基因都对酒精没什么抵抗力,多是啤酒一杯倒白酒一口倒,没一会儿父子俩便都成了煮熟的虾子,满身都是红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片小小的地界吃喝完乐都在一条街上,吃过饭的下一步行程自然是去ktv。
钱多多酒精上了头,除了晕就是热,一到ktv就靠着沙发睡了。他爸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交际礼仪叫他还强撑着,不时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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