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两人在路边找了一家客栈稍作停留。
“……莫老大的人谁敢动?”
“你知道个屁,天就快变了。”
旁边桌的人大概已经喝过两盅,声音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这应该是每一个街头巷尾都能遇到的特色,周围的人都显得很淡定,伋川看了下眼皮都没有抬的陆琛,只好承认自己是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乌鸦。
“你才他么放屁,谁斗得过莫老大,不要命了。”
“这张千刃有不一样的法子,那些乌鸦不怕死似的往前冲,谁都拦不住。”
“你吹吧你就”
“我堂哥前天才看见,骗你老子是地上爬的。”
“诶,诶,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我听说北边有人放话,能搞到金丹多少钱都给。”
“切,要真有金丹,哪里是银子能买到的,皇帝都想要吧。”
“我要是能看一眼都满足。”
“吁,你还想看一眼,撅起你的狗屁股滚一边去吧。”
众人就能不能看一眼金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陆琛终于抬起头来
“金丹是什么?”
伋川用手指压了压嘴唇,把小二招呼来结账,拉着陆琛走到大街上
“金丹是乌鸦内丹的一种,难得一见。”
“这有什么用吗?为什么连皇帝都想要?”
“稀罕的东西谁都想要,哪里管他有用没用。小公子进过皇宫吧,里面的东西不都是中看不中用吗,皇帝这个毛病最严重了。”
陆琛没理会他的大不敬理论
“乌鸦的内丹不怎么好取,和封制幻力不一样,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内丹有用,最多对于修道之人这种东西有一点用。如果皇帝也想要,为什么在典狱间关的那么多乌鸦没有被取尽内丹。”
其实陆琛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民间的一些拆鸦人在抓住乌鸦后会剖取内丹,用来从事迷信事业。百姓中有‘黑鸦宅’的说法,如果自家的宅院总是出现乌鸦,寓意家人会遭遇不测,就会请拆鸦人来看,若是将乌鸦的内丹放在特定的位置,确实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除此之外就再无他用了,内丹其实是乌鸦内部交流的一种工具,某种禽类的语言,对于人类而言没有意义,连修道的都不屑一顾。而剖取内丹的过程耗时耗力残忍至极,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典范。
“因为还没到皇帝需要的时候。”
“什么?”
“如果皇帝需要,你们典狱间的乌鸦恐怕都不够吧。”
陆琛简直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是说内丹是有用的吗?”
“对乌鸦而言,用处巨大。”
陆琛还想再问,沈伋川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陆琛只好换一种套路
“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伋川斜睨着,“小公子真是身在江湖心忧君啊。”
“啧,你烦不烦,这可是你的本家,不想看就算。”
“看看看,我也想看这些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伋川七拐八绕把人带到了一栋房子前,陆琛满脸黑线
“你带我来赌场?”
“嘘,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恐怕比南帝北皇知道的东西都多。”
“这里的人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你也敢信?”
“不是还有一句是真的吗?小公子这么厉害一定听得出来。”
不由分说地把人拽了进去。
沈伋川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把两人安顿在角落,跟着一群赌鬼下一些散注,选的地方也是极为精妙,正好旁边有一根柱子,说话时不太能注意到后面的人。
“你倒是熟客。”
“小公子莫要嘲笑我了,我只是来这种的地方打探消息,很少赌的。”
不过他连着三把都压对以后,陆琛不得不对他的话抱有怀疑。两人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见些想要的东西
“听说今晚上又要来?”
“快别提了,我二舅家的房顶上次就被掀了一半,不知道这次动静会不会更大。”
“张千刃这么把那些扁毛畜生呼来唤去的,也没人管管?”
“哟……你成天在这儿赌得死去活来,你媳妇儿怎么没管管你啊。”
“哈哈哈哈”
“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喂饱了上面的人,谁还管你怎么折腾啊。”
“他莫不是想要长命百岁哟。”
“啐,信他是个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们下不下注,不下全给老子滚出去。”
话题打断,众人吵吵闹闹地又专注眼前的骰盅。
陆琛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色子,皱着眉,伋川扫了一眼,招来一个伙计吩咐了两句,过了一会儿小厮拿着一盘吃食回来。
“这位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伋川随意的接过来
“剩下的赏你了。”
“多谢爷,多谢爷。”
伋川没让人退下,反而假装好奇地攀谈起来
“你们这儿晚上开吗?听说今天晚上有大事发生。”
“是,真是对不住您嘞,今天晚上宵禁,您有兴趣明儿接着来?”
“唔”伋川为难地把玩着手中的银子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伙计立刻弯下腰小声讨好道,“最近半年每个月都有几次宵禁,我们也没有办法。张大人为了缴鸦也是迫不得已。”
“张大人?”
“张千刃。您知道徽商张家吧,这可是有名的大户,张家以前可是做过皇商的,这几年才休养生息。张大人是张家大当家的独子,据说专门送到南朝训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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