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睡得死沉死沉,直到最后肚子受不了了发出饥饿的抗议她才揉着眼睛醒过来。
拉开厚厚的窗帘,日中明媚的太阳照进来,有小小的尘粒在光束里跳舞。
叶苏在飘窗上坐了一会儿,缓解缓解了刚起床后的疲乏。她家在二十三楼,望出去视线很好,能看到远处大街上流水般的车辆和行人。
肚子在咕咕响,叶苏胡乱洗漱了一下,因为不准备出门也没化妆,一身儿宽松的米色居家服,头发随便在脑后绑了个马尾,打开冰箱找吃的。
昨天晚上下楼去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点儿食材和零食,叶苏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又滋滋地开火煎了个鸡蛋,再配上几片切片面包,早餐很容易就搞定了。
她坐在小吧台上美滋滋地开始吃早午餐,
只不过越吃,越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呢?叶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烦躁地敲敲脑袋,撕下一大片面包在嘴里嚼。
顺一顺,她昨天晚上回来,打扫卫生,倒垃圾,看电视,刷手机……
靠!纪恒!
叶苏手里的牛奶杯子猛地敲在吧台上,牛奶晃晃荡荡溢了出来流在她手指。
她竟然忘了纪恒,这一早上外面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不过就是让他在阳台清醒了一晚而已,他难道……又糊里糊涂地消失了?叶苏心里有些期待这个可能。
也还有一种可能,他死了
呸呸呸呸呸!大中午的别那么不吉利,纪恒年纪轻轻的身强体壮,怎么可能在外面吹一晚上就死了,睡死了还差不多,叶苏把手里剩下的一块面包塞进嘴里,站起身跑到阳台门前。
她把嘴里的面包嚼了嚼咽进肚子里,握着阳台门把的手有些颤抖。
开锁,推门,看。
叶苏愣了一下,然后,她的眸光像被烘炙的奶糖,一点一点,由冷明融化成柔软,稠稠黏黏像是能溢出甜,又像是在看着什么脆弱幼小的动物,充斥着爱怜。
纪恒头半靠在身后栏杆上,修长的腿在狭小的阳台上施展不开,半蜷,手臂一条搭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条放在地上,手指微曲,掌心空空。他头发一夜折腾过后有些散,好多从发冠中溜了出来,有一缕搭在一侧的脸颊上,因为他平稳的呼吸轻轻而飞。青色的长衫也皱巴巴地穿在身上,有些凌乱,领口微开,白皙而结实的胸膛一上一下地缓缓起伏。狭长的眼睛闭着,长密的睫毛偶有颤抖,薄唇轻启,颜色红润到勾人。
有阳光斜洒在他身上,光亮和暗影,在兀自沉睡的人身上谱出一首怡人的小调。
老天爷一定是昨夜从天上抛下来个神仙。叶苏在睡着的纪恒身上找不到他平日里当纪老爷时令她有些可惧的威严。
心里荡了一下,就像那天晚上看《晴书》时一样。
纪恒……其实年龄也不大,这里的男艺人们二十□□了还在被叫“小鲜肉”,粉丝们一口一个我们家“x宝”宠,而纪恒二十刚出头就当纪家的老爷了,偌大的家业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收拾了好多年龄上是他一倍还多的对头。
叶苏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镜头里的男人很上镜,头微微上仰从下而上连陆承都怕的刁钻角度也撑住了,该死的好看。
收回手机,叶苏压下心里莫名的奇怪感觉,胸口有点堵,也有点闷,像是胃不舒服。
她恍惚记得自己刚嫁给纪恒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把他和她的名字写在一起,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和后颈,那时她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跳,血液在血管里暖烘烘地流淌。
她其实心里明白他对她很好,甚至比爹爹还要好,因为他会管她,像野草一样长大的女孩子被他约束——不能说脏话,不许随便理别的男人的搭讪,食不言寝不语,走路行动要端正不许跑,绿的裙子和红的鞋子配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好看,书可以读得少,但是起码要认一点字,他外出去采买的时候她才能给他写信。
她还是没给他写过信,好几次其实内容都写好了,却始终空着开头的称呼。
少爷,老爷,夫君。
后来呢,后来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或许是在纪府的女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或许是在他低低告诉她他不能只仅宿在她这里的时候,或许是在纪茹私下威胁她生不出孩子就不要每天霸占着纪恒夜晚的时候。她嘴上甜甜蜜蜜叫他夫君的时候心淡如水。
叶苏深呼吸了一下,走上前。
“老爷。”她推推他肩,开口后又犹豫了一下,“纪恒,纪恒,你醒醒。”
被折磨了一夜的男人被摇醒,轻轻抬眼,晃了晃脑袋,昨夜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入,在看清楚眼前人脸的时候一下子来了精神,愤怒地掐住面前女人的下巴。
“叶苏。”他咬牙切齿,又羞又怒。羞自己昨夜竟那样可怜巴巴地朝她索欢,怒她骗了他把他在这外面关了一整晚。
好个叶苏,是谁给的她那么大的胆子。
意料之中的反应,叶苏有些想笑。
“别生气啦,你自己不也解决了吗?”叶苏朝他下腹看了一眼,挑挑眉,“你要是再这么捏疼我下巴,信不信我今晚连个阳台都不给你,直接轰出去睡大街?”
纪恒倏地一怔,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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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失踪这么久就是跑到这奇奇怪怪的地方来了?”
公寓里,叶苏坐在旋转的吧椅上捧着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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