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幸的五代芯片人开场白都没说完,就被林静恒不由分说地打断:“你算什么东西,滚!让林静姝自己出来跟我说话。”
说话间,他的目光与陆必行碰了一下,陆必行立刻会意——此时恢复的通讯是地面通讯,如果林静姝真的被林静恒激出来,那么证明她很有可能就在沃托星,地面通讯网络不穿远程跃迁点,理论上是可追踪的!
“五代”——由于芯片缘故,发自灵魂地信仰自己的主人,听了这个不客气的口吻,当然是勃然作色:“你怎么敢……”
“让林静姝自己出来跟我说话,”林静恒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她敢把我关在太空监狱里十四年,敢说要把我做成一具标本,却不敢出来见我一面吗?”
五代芯片人怒了一半,怒容突然卡在那不动了,下一刻,他的脸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五官还是那副五官,神色却与方才大不同,活像是被鬼上了身,他嘴角轻轻提起,一开口,吐出的是女人的声音:“静恒。”
这场景太诡异了,别说是被点了名的林静恒,连旁边的围观者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必行瞳孔微微一缩——这是什么操作?
哈登博士只告诉过他,自由军团的芯片分等级,等级之间有压制,但由于他年纪已经太大,身体无法承受生物芯片的冲击和改造,而且总是对林静姝构想中的芯片帝国有意见,所以林静姝不杀他也不放他,把他关了起来,后期研究也自然把他屏蔽在外了。哈登博士最高只参与到了二级芯片研发,对高等级芯片有什么功能,只能按照推算说出个大概。
林静恒又看了他一眼。
陆必行目光微沉,不明显地冲他摇摇头——他现在完全不明白这个“鬼上身”的原理,毫无头绪,无法追踪。
“好久不见。”林静姝的声音清冽柔和,说话的时候会略微压低一点嗓音,显出一点不徐不疾的克制和条理感,然而这种克制面向唯一的亲人时,就显得说不出的疏远冷漠,像那些相对无话的尴尬会面。
林静恒背在身后的手指陡然收紧:“是我好久不见你。”
“第八星系回归联盟百年,从未曾得到一点公正的待遇,不是已经愤而独立了吗?”林静姝说,“封闭了近二十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继续下去不好吗?联盟马上要有风雨,我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警示,希望你们能明智一点,怎么还是要搅到这潭浑水里来呢?”
林静恒冷笑了一声:“是啊,又让你失望了。”
“第三次了。”林静姝的目光从五代芯片人的眼睛里射出来,像是冰霜下着着疯狂的火光,“当年你在第八星系孤立无援,这些人——联盟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势的废物,还有自己登上了jìn_guǒ名单、依然妄图欺骗民众的阴谋家,他们要把你推出来当祭品——只有我担心你,我给你送武装和物资,我提供场地,帮你重新召唤白银十卫,我搅混了水,让他们无暇再去找你麻烦,可你……”
“我让白银十卫走上对抗自由军团的第一线,十几年,白银十卫折损近半,你的芯片帝国也差点难产。”林静恒语气很平淡,神色有些倦怠,像是已经疲于再去看那些不可回头的路,再同故人论一场是非,“唔,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你千方百计地从反乌会手里救下我,用一整个医疗队维持我的生命体征近两年,我一睁眼,就用失忆骗你,一直骗了你十几年,脱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搅黄了你在第一星系边缘的绑架活动。”
寂静无声的联盟议会大楼里,双生的同胞兄妹透过千万重的伪装,彼此对视。
“所以你要我说什么,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对不起吗?”林静恒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对不起一个……血债累累,踩着骨头渣上位的星际海盗,我对不起的是当年追着车跑,在路上摔了一跤的小静姝,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那个五代芯片人面无表情地听完,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她啊,你找不到了。静恒,你来晚了,软弱是一种罪过,每一个哭着等人拯救的人都活该去死。”
双胞胎被管委会人为地切断了联系,身在第一军校的哥哥从小心心念念,想等自己有一天翅膀硬了,能把她从那个鬼地方接走,可是当他咬着牙、吞着血,终于爬到了那个位置,有能力去问她一句“要不要和我一起搬回家住”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却告知他:“我已经答应了格登秘书长的求婚,请柬是给你送到府上还是白银要塞?”
来晚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人管你多努力。
陆必行轻轻地拉住林静恒的手腕,强行掰开他近乎痉挛的手指,叹了口气,陆必行向来不愿意开口插嘴别人的事,因为总觉得易地而处,自己也未必会比别人高明,所以谨言慎行,此时却到底没忍住:“林小姐,我也认识一个人,是个迟到王,姗姗来迟了十六年,等他回来的时候,别人已经顺流飘走了十万里……可是魂牵梦萦的人,还能怎么样?十万里、百万里、就是百万光年也得回头去找他。如果是最亲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心疼他一下,再给他一次机会?”
太过感性的话,听者听进去了,就知道这是掏心挖肺的话;听不进去,就觉得这全然是低劣的煽情。
林静姝显然没听进去,虚伪地朝陆必行笑了一下,客气地换了敬称:“我记得您,上次在玫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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