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不长眼的!”被撞到的男子扬鞭要打,却被捉住了手。他侧过头看看身边的男人,没有反抗,默默放下鞭来。
馒头掉在男人脚边,一条“大犬”鼻子凑上去嗅嗅,咬了两口,竟又嫌弃似的吐了出来。小乞丐刚才被吓住了,看到这条“大犬”,就更是不敢动弹,也不敢再去捡馒头,迈开腿头也不回地就跑远了。
小乞丐一直跑过两条街,才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然而不仅刚才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不见了,其他的乞丐们也不见了。他摸摸仍然咕噜噜响的肚子,干巴巴地吞吞口水,靠着墙根儿向阳处坐下来,一手挡在眼前,抬头仰望正午高挂的日头。他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个寒冬,感受着身上撩人的暖意,这时终于不禁感叹,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啊。
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小乞丐忽觉身前有人挡住了自己的阳光,睁开眼来,就见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蹲下身来,对他说:“来,给你的。”
油纸包被打开,烧鸡的香味一瞬间扑上他鼻尖,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抬眼再看看这贵公子的眼睛,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呢……
贵公子笑了笑,他于是大起胆子来,也不要油纸包了,直接抓起烧鸡,撕下一条鸡腿来,啃着啃着,就糊了一嘴的油。
李承欢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然后便重新站起身,朝那边等着他的那个人走去。
我能救一个人,但你能救天下人——夏景帝志不在当世,你求的是中洲大地,千秋万世,太平安康。大夏朝或许会亡,但只要中洲大地风骨犹存,百姓勤奋康健,这片土地就会一直繁荣下去。
我深知你要的是什么,便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欢,使你背上千古骂名。从前是我愿意,你不愿意,现在你愿意,我却不敢了。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结,萧乾。
等那两个贵公子离开以后,小乞丐在街的转角,又看见刚才那两个人。那条“大犬”仍然定定地盯着他手上的烧鸡,于是他半刻也不敢待,捡起油纸把烧鸡包好窝进怀里,又一骨碌跑了。
多罗忍不住看向拓尔跋,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深不可测。
拓尔跋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话听不太清,但多罗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说的是:“看着吧,看这回——谁输谁赢!”
李承欢见到了章云旗和他妻子芸儿,还有他们刚刚满月的儿子。章云旗依然对他怀有对于老师的敬意,但他已明显感觉到,他们师生之间,再不如以前那样亲厚了。是成家了的缘故吗?还是,他心里其实已不再把他当作老师了……
“……以色侍君,为人所不耻。更何况身为男儿,惑君魅上,为天地所不容,为万人所唾骂。”
当初军营分别之时,章云旗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确确实实地证明,他已是个大人了,不只在身体上如此,在人格上,也已是个完全的大人了。看着这样的他,作为老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章云旗在堂前招待完宾客,来到后院。哥哥早已娶了妻,在别处另置办了房产,现在只时不时回来看看。姐姐年前也已经嫁出去了,夫家是远离京城的天孟州人士,难得回来一趟。姐姐出嫁以后,芸儿就搬进了姐姐原来住的地方,说是那处园子风水最佳,对女人、对将来的孩子都有好处。如今孩子也已经出生了,虽然自己还很年轻,但章云旗这一生,确实可以说是圆满了。
当初在章家最不受宠的小公子现下俨然已经是章府半个主人,父亲也有意要让他继承家产,并且要培养他走上和自己一样的仕途。大夫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如今亦不敢拿他怎么样了。他回想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一个人。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已进了拱门,走过一段小路。竹林掩映之中,潭边立着一个清瘦的人影。
李承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就见章云旗慢慢向他走近,嘴里随意问了一句:“先生怎么在这儿?”
李承欢说:“我只是随意走走,你这章府的下人也不拦我,就到了这儿。”
章云旗抬头看看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光辉的潭水,提了一句:“先生要不要再看看凌云?”
李承欢点点头,说:“嗯,刚才宾客吵嚷,没怎么仔细看,不知道他是像你,还是像他娘亲。”
章云旗领着李承欢再见了妻儿,孩子他娘把小孩儿抱在手上,李承欢凑近了看,小孩儿一见他就笑,他便忍不住伸手逗弄一番。
孩子的娘亲见此,笑着说:“凌云和先生很是有缘呢。”
小孩儿才一个月,五官其实还长得不分明,但隐隐已经能够看出个模样来。李承欢也笑笑,说:“看着还是像娘亲。”
“像娘好,芸儿长得比我好看,像爹就不好了。”章云旗说。
孩子的娘听了,脸上不禁染上一抹红晕,觉得章云旗当着客人的面儿这么说,颇让她有点儿难为情。她只好开玩笑说:“要说好看,还得是先生。”
听到这话,李承欢和章云旗的脸色同时都有点儿僵,女人却并未有所觉。
不一会儿,孩子要吃奶了,章云旗着人唤来奶娘,然后就跟李承欢一起出了院子。两人刚走到水潭的地方,小德子就在下人的带领下,急急忙忙赶来了。见了李承欢,就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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