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六年的时候,赵婴齐曾向汉武帝进献受过训练的大象和鹦鹉,博望苑中养着的那只白色鹦鹉就是当时的一件贡品。
元鼎四年,南越明王赵婴齐崩,其子赵兴继位,樛氏为太后。
刘彻想要劝说南越王及南越太后入朝长安,于是想了一个攻心的法子。南越樛太后在嫁给赵婴齐之前,曾经和霸陵人安国少季有过一段感情。因此汉武帝特地派安国少季作为汉的使者,同辩士谏大夫终军、勇士魏臣等人出使南越。
南越王太后和南越王赵兴果然听从了安国少季的建议,想要归附大汉,但吕嘉担任了三代南越王的国相,权势滔天,新继位的王和王后对付不了他,但刘彻觉得既然对方的王和王后都想归顺,一个国相恐怕掀不起什么风浪,一开始并没有引起重视,于是有了刚才刘据所问之事。
卫伉说道:“我在我爹幕府里听到了前线军报,那吕嘉与其弟领兵攻入王宫,杀害了赵兴、樛太后和汉使终军等人。杀死赵兴之后,又派人告知苍梧秦王赵光和各郡县官员,立赵婴齐长子术阳侯赵建德为南越王。韩千秋那边箭在弦上,不得不与南越交战。”
“还有这等事?”刘据惊道,“父皇肯定大为不悦,我还是进宫劝慰他一下吧。”
“殿下说得极是。”张贺早知道了南越这事在历史上的大致发展,因此对刘据说道,“那韩延年一踏入南越国境就遭遇此变,加上他带的人手过少,只有两千人,恐怕寡不敌众。”
“陶令。”刘据吩咐道,“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马上入宫。”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张贺对两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当初李姬陷害我一事吗?”
“当然记得。”刘据语气略微变冷,虽然李姬因为此事获罪被幽禁,没过几年就因为无宠郁郁寡欢而逝,但一想起当时自己几乎失去了张贺,刘据还是带上了几分愤恨。
“当时廷尉给我减轻了罪责,最终只判我服三年兵役,说是等我成年之后再实行,不过我看这次汉与南越之间势必会有战事,不如我主动请缨去参军吧。”
“你要去参军?”刘据惊道,“万万不可,前线凶险,你去边关戍边三年就可以了,为何要去参与南越战事。”
“殿下。”张贺叹了一口气,“守边很难立功,我又能倚仗什么在军中立足?”
“我的母族卫家在军中独揽大权,你又何必……”
“殿下!”张贺正色道,“卫家是你遮风避雨的大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卫氏权倾朝野,陛下又为何为你开设博望苑,让你招募宾客?”
刘据是非常聪慧的人,很快明白了张贺话语中暗含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卫伉,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卫伉转头看向外面:“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随意。”
刘据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因为卫氏姓卫,而我姓刘。”
卫伉轻轻咳嗽了一声。
“但是舅舅、表哥和姨夫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一直对我情深义重。”刘据摇头道,“父皇也许有自己的考量,但我相信他们。”
张贺对刘据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相信他们,但再大的树木,也有不复存在的一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了大树的荫庇,该如何独立去迎接狂风暴雨?”
刘据沉默了,一直生活中蜜罐里的太子,显然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你的舅舅卫青,今年已是不惑之年,幼时经常挨饿受冻,后来因为征战,多患有旧疾;你的表哥霍去病,身体先天不足,后来频繁征伐又有劳损,尽管每年有体检司的医者为之调养,但今后会怎样还很难说;你的姨夫公孙贺,并没有什么主见,如果一旦卫霍两位将军有什么不虞,他一人难撑大局,届时就连身为郎中令的韩说,都比太子你在军队里更有权威,殿下不觉得这样对你将是大为不利吗?”
“所以你想要参军,在军队中靠军功立身,给我奠定基础?”刘据说道,“但是我博望苑里也招募了不少能文能武的侍卫,像张光那样的人,难道就不能替你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吗?”
张贺摇摇头:“张光出身穷困农户,其余的人也没有什么家世地位,他们想要发挥能力,也要在以后倚仗太子你的权势,但我却不同,我是雁门太守张汤长子,常在陛下身边担任侍中一职,又是太子你的幼时伴读,现在没有人比我的身份更适合做这件事。”
“不行,我还是不答应。”刘据闹起了脾气,“你要是执意要去,我就让父皇收回成命。”
“我作为臣子向陛下请求参军,你作为儿子怎么能随便加以言语呢?”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刘据哼了一声,掀开车帘,“陶令,掉转车头,我们要回去。”
张贺一把拽住了刘据的手腕:“殿下,你不要任性了。这件事我意已决,你要是执意阻挠,我就跳下车,自己骑马进宫面圣。”
眼看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卫伉忍不住开口道:“好了,别吵了,不就是去打南越吗?区区小国,何足为惧,大不了我陪张贺一起参军就是了,反正我爹最近老是想把我囫囵打包扔去军营。”
张贺赞许道:“还是卫伉够义气。”
刘据将帘子重新放了下来,对张贺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去,我还是放心不下,我也要向父皇请战南越。”
张贺不由得长大了嘴:“小小南越,居然要请动太子大驾,你不觉得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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