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也曾提过要给玉妃另择它处,不过与世无争的玉妃住惯后反而喜欢上锦德宫的清净,婉拒了赵祯的好意。不同于其他宫殿的华奢,锦德宫里外布置都出奇清幽、雅致,这也暗合赵祯的喜好,所以当李玉贞一身简洁的宫装迎驾,赵祯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与淡淡的愧疚。
玉贞仍一如多年初见时的美好与恬静,用膳时没有言语,却微垂眉眼含笑着为赵祯频频布菜,细细聆听赵祯讲述此次出宫所经历的艰险。尤其每当赵祯说到自己所遇到的各种磨难,玉贞便是一脸紧张与心痛,那毫不作伪的表情即便是个外人也能看出浓浓的情义,又何况乎赵祯本人?
“陛下今夜就别走了吧?……”嫣红的脸颊在红烛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也透出惊人的美,令本欲告辞离去的赵祯心中一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芙蓉帐暖,红袖添香,面若桃花美如玉,满室春色沁脾伤。
仍是熟悉的深情的表情,入手的仍是那肤若凝脂般的丝滑,连身上的幽香也无丝毫改变,只是当衣带渐宽的美人最终靠入怀中,不同于曾经的情动,赵祯心头犹如被巨锤一轰,无数映有展昭容颜的画面蜂拥闪过脑海,令他整个人僵在那儿,完全失了反应。
头脑虽不断清晰地命令自己去迎合着吻上对方的双唇,可是身体就是诚实地无法动弹。直到久不见动作,玉贞抬头困惑一问:“陛下,你怎么了?”赵祯才如遭雷击,条件反射般猛地推开她,翻身坐起。
“陛下……?!”先是有些无法接受被赵祯推倒,但缓过来后,玉贞立马揪住内衫的衣领,跪伏到赵祯身边。“陛下你怎么了?可是臣妾……有哪里做的不好?”
“不关你的事。”赵祯呐呐应道,眼中尽是茫然。
怎么会这样?从决定踏进锦德宫的那刻,他就在心中下了决定,若是回避不得便顺势留下来完成那些他作为帝王本该做的事,因为在他心中对玉贞至少是有那一分真切的喜欢的。可直到临了,他才知道原来那所谓一份的喜欢,根本及不上那人眉眼的千万分之一。
被一个人整整占住心房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竟连那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无法逃避。眼中望着妩媚的玉贞,他的情确实被她撩拨了,可心弦荡漾处却是将他的心塞得满满的竹宜轩中的那人,突然有种无法抑制的迫切想要去拥抱那个人、抚摸他云淡风轻的眉梢、亲吻他苍白微凉的薄唇,甚至……不,他在想什么?该死的,停下来!停下来!
赵祯突然面容扭曲地用双手猛地锤击自己的头部,最后整个人弯下身子十指插入发中低吼“停下来”。玉贞见状,吓得不轻,忙拉住赵祯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她叫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臣妾。是不是你的头风犯了?臣妾这就去叫御医……。”说着顾不得衣衫不整,玉贞爬下床就要赤着脚往外跑,却被赵祯一把拉回来。
“朕没事。”喘息间突然眼角瞥到一个正余烟袅袅的香炉,赵祯脸露恍然,三并两步上前用茶水一把将之淋熄了。回头见玉贞满是忐忑,拉了她重新坐回床榻上。“玉贞,朕的头风之症的确还未完全康复,董太医本是叫朕再忍上一月再行周公之礼,只是最近宫中流言四起,朕不想累及他人,才来你宫中试上一试。不过看来还是有些勉强了。下次那种助兴的熏香就不要用了,会让朕的头隐隐作痛。”
玉贞慌忙道:“是臣妾未考虑周到,没有想到怡情香会有损陛下龙体。陛下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宣董太医前来把一下脉?”
“别了,夜深了,没必要如此麻烦。只可惜,朕因这病,暂时……怕是无法好好疼惜你了。”
玉贞淡淡一笑:“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早就打定主意要和陛下做一辈子的夫妻,哪会为了一时的欢愉,不识大体?陛下其实早该坦言告诉臣妾,若是真害陛下伤了龙体,那岂不是臣妾的罪过?”
“那今夜……。”
“陛下若是想早些平息流言,今夜还是不要离了这锦德宫的好。其实比起能得陛下宠幸,臣妾更愿意时时刻刻陪伴在陛下身边。”
“委屈你了……。”赵祯一手揽抱住玉贞,心中却是涌起无数歉意。头风之症本来就是薛良一时编派出来躲避太后问责的,如今却被他拿来作为借口继续欺瞒玉贞,只是不知这善意的谎言还能延续到什么时候呢?
一夜无眠,早朝过后,赵祯虽满身疲惫,仍坚持惯例去慈宁殿向太后问安。太后刘娥见赵祯神色不济,淡淡道:“看皇儿面色,略有几分憔悴,想来是昨夜没有睡安稳所致。”
赵祯听出太后话里有话,忙解释道:“朕这几日急于处理这段时间遗留的奏章,所以没歇好。”
太后冷笑一声,讥讽道:“是没歇好,皇儿你昨儿一夜都在那锦德宫,又怎么歇得好呢?”
“母后……。”
太后不冷不热道:“你喜欢那李玉贞,哀家并不反对,哪朝皇帝宫中没有一两个心头好?只是诺大的后宫,你冷了足足一个多月,固然你得的那头风之症是个由头,但既然已经恢复可以临幸宫人,却仍不见你先去看望正宫皇后,你说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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