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哦”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青年指指桌上的水杯:“你多喝点儿水,再歇一会儿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说完,又回到了收款台后。
杜暄松口气,坐了下来,说实话他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周曼尤其不愿意他跟诸如店员、司乘人员、服务员等人打交道,用周曼的话讲就是:“你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杜暄犹豫了一下,把毯子拿过来披在身上又趴在了桌子上。他觉得,这方小小的桌子睡起来比家里的大床还要舒服。等他再张开眼睛时,依然鼻塞咽痛,但是头疼却好了很多,杜暄满足地伸个懒腰。
“嗡嗡嗡”手机震了起来,杜暄看看来电显示,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故作轻快地接起电话:“喂?妈妈。”
周曼直截了当地问:“课上的怎么样?”
杜暄快速喝口橙汁,润了润干哑的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精神:“还行吧。”
“今天讲什么了?”
杜暄流利地说,“今天合班练口语,先背了之前的两篇课文,做了一套听力,然后一直在练习对话,这会儿刚下课。”
“觉得浅不浅,用不用给你换个高级班?”
“不用。”
周曼:“你自己找地方吃午饭吧,下午好好上课。晚上打车回家吧,我跟你爸大概九点能到家,你自己锁好门。”
杜暄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时看到那个青年的目光快速地从自己身上溜过去。
大概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撒谎成性、成天逃学旷课的坏孩子吧。
杜暄无所谓地嗤笑一下,又看向窗外,管他怎么看呢,谁在乎?
第十一章
杜暄把手机丢在桌上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孙睿发的,问他在哪里。
杜暄用微信发了条语音过去:“有事儿?”
立刻,孙睿的微信回了过来:“你用的智能机啊,没在家?”
“没。”
“那你在哪儿呢?怎么没来上课?”
杜暄又扫了一圈店里,那个青年坐在收款台后面看一本厚厚的书,他对着手机说:“谁说我没上课?”
“操!”孙睿抬高了嗓门,“我是瞎了吗?屁大点儿的屋子,我找了一节课都没看到你。”
“我坐靠门第一行第三个,看见了吗?”
孙睿顿了顿:“懂了,我看见你了。”
杜暄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孙睿问:“杜暄,你是想好了吗?”
杜暄举着手机,眼神忽然就空了。
孙睿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案,又说:“反正还早着呢,你再好好想想。”
杜暄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慢慢地回过去一条:“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杜暄看看窗外正午的日头,点了一份三明治随便吃了两口便又趴到了桌上。就这么睡睡醒醒,他占据着甜品屋角落里的一个沙发卡座整整一天。甜品店的生意挺好,那个青年一直在忙着整理货架和招呼客人,中间有空时会过来帮杜暄把滑下去的薄毯拉好又帮他把百叶窗拉上,轻手轻脚的杜暄居然一直没有察觉。一直到太阳开始西斜,店里的灯亮了杜暄才彻底醒过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又酸又麻,脖子也酸痛不已,但好在头不疼了。
他结了账打车回家,站在单元楼门口往上望去,二楼的落地窗帘已经拉上了,屋子里亮着温暖灯光,偶尔能看到人影印在窗帘上。而往上一层,三楼的窗户里黑洞洞的,透着冰冷和绝望,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无论如何总要回家的。
杜暄仰头看了一会儿,看得眼睛酸疼,终于还是拖着步子上楼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杜暄没开灯,关好门之后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他把房门锁好,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
作业?管他!
背单词?谁爱背谁背!
练琴?滚蛋吧!
杜暄翻个身,闭上了眼睛。
周一杜暄离开家门时觉得感冒更严重了,即便穿上了那件厚外套也觉得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要发烧。
周曼站在门递给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烧吗?”
杜暄僵了一下,母亲的手心很暖,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梳妆台上一溜儿昂贵香水中的一种。杜暄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让自己的额头更紧地贴上妈妈的手心,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冷了。
“有……有点儿。”杜暄迟疑了一下说,他渴望地望着妈妈,心跳得有点儿急。
“今天两节物理两节数学吧?”周曼皱着眉头问,“晚自习也是数学吧?”
杜暄的心沉了下去,透骨的寒风又从每一个缝隙钻进他的身体里,但他仍然镇定地点点头:“对。”
周曼叹口气:“那还是坚持一下吧。”
杜暄垂下了眼睛,借着弯腰提鞋的姿势狠狠闭了一下眼。
周曼摸摸儿子的头:“要是别的课也就算了,可你的物理和数学是最弱的科目,这两门课可不能落课。”
杜暄直起腰说:“我知道。”
周曼赞许地点点头:“我儿子真棒。”然后她说,“如果发烧,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跟老师请假,再给我打个电话。”
杜暄点点头,嗓子沙哑地说:“我知道了。”
周曼打开门,拍拍儿子的后背说:“坚持吧,初三就是这样,考上师大附就好了。”
杜暄几乎快把牙咬碎了才没喊出来:师大附,您说的是那所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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