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的沈青书刚刚洗完澡,穿了件丝绸的睡袍,光着脚就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思考着白天的事情,湿漉漉的头发一直在滴水,却也不知道擦一下。
他感觉有人在说谎,这两日来造访的人里,有些人说的话明显是矛盾的。有人说的是真话,有人说的必定就是假话。
可那些人都是平日里沈青书最信任的人,即便是诗社里那些交往并不深入的同学,在他看来都是正直善良的人,都不应该被怀疑。
但他死了。
这些人里有人杀了他,或者说,是帮凶。
沈青书很苦恼,他不想去怀疑任何人,可却又不得不怀疑。他坐在床沿,任头发上的水一滴滴落下来弄湿了睡袍,然后——
灯忽然暗了。
“怎么回事?!”姚章跳起来。
“好像跳闸了!”有人在楼下大喊。
大晚上的,整栋楼里黑不隆咚,大家赶紧把手机都亮起来,免得看不清路磕着碰着。场务拿着大喇叭赶紧让人去检修电路,许白则干脆盘腿坐在了床上,免得被人撞到。
“许哥,先披件衣服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姜生适时地拿来一件外套。
“谢了。”许白也不矫情,这快五月的天虽说不是很冷,可大晚上的,衣服被水滴湿了,还是挺凉的。
剧组不会就这样停拍,姚章站在二楼楼梯口大喊:“手电筒呢?找了这么半天怎么连个手电都找不到?!”
“哎哟!”下面却传来一声痛呼,不知是谁撞到了哪里。
“小心点儿!”姚章的心跳了跳,先不说这楼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弄坏,人要是出了事儿,更糟糕。
这时有人建议道:“不如去隔壁借一个吧?我看隔壁的灯还亮着呢。”
姚章蹙眉,一时拿不定主意。许白听到这话,倒是往隔壁看了一眼,从这间卧室的窗子里看出去,正好能望见隔壁10号的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看起来温暖极了。只是窗户关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大老板还在看书吗?许白这样想着,窗户里忽然吹进来一股冷风,吹着湿漉漉的头发,更冷了。
这时,楼下隐约传来了阿烟的声音。
“你们要帮忙吗?”
还有叶远心。
“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停电了也不找人来修?”
叶大少也来了?许白下了床,走出门去看,就见叶远心和阿烟每人提着一个老式油灯站在楼下客厅里,油灯不够亮,那光晃晃悠悠的,只够照出半张脸。如果不是两人的颜值够高,他们这文艺悬疑片,可得改成惊悚片了。
姚章看着他俩啧啧惊叹,“叶总,您这灯……从哪儿搞来的?”
“这有格调吧?古董啊,改明儿我给你也搞一个。”叶远心大方说道。
“别别别,您还是帮帮忙把这电给我搞定吧,对了这大晚上的您怎么过来了?”姚章问。这灯太有冲击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叶远心说:“我在我舅老爷家吃晚饭啊,这不看见这边忽然暗了就过来瞅瞅,嗳,许白呢?”
许白在二楼,朝他挥了挥手:“我在这儿。”
叶远心连忙举起油灯企图把许白照亮,眯着眼瞅了一会儿,问:“怎么穿成这样?这片还有激情戏啊?”
许白:“……”
这时负责检修电路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抹了把汗,说:“导演,老房子不好修,可能哪里短路了,这估计得等到明天才能弄好。”
“那就明天再拍,许白你赶快给我下来,冻感冒了不要钱啊?公司给你买医保不是真让你去用的!”叶远心是投资人,财大气粗腰板硬。
姚章听他这么说,干脆也大手一挥让大家都散了。
许白原本要去换回自己的衣服,随便擦一擦头发就好了,可架不住叶远心是中国好老板,看到许白穿着单薄睡袍、头发湿漉漉的“惨样”,就要拉人去隔壁冲热水澡。
“不用了不用了。”许白真觉得不用。
“去吧去吧,年轻人身体经得起折腾,但也不能马虎啊。”姚章也开始角逐中国好导演的名号。
许白就这么被拉到了隔壁,穿过小铁门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跟叶远心打招呼,可叶远心似乎没听到。
阿烟说:“就是那个杜泽宇。”
叶远心有一瞬间的迷惘:“杜泽宇谁啊?”
阿烟:“一个卖假画的。”
叶远心:“哦,报警了吗?”
许白:“……”
杜泽宇:草泥马的卖假画,你全家都卖假画!
一分钟后,许白跟傅西棠在北街10号的客厅里打了个照面。
傅西棠正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里出来,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半干,穿着妥帖的黑色睡袍,摘了眼镜,脱去了平日里的几分冷感。
许白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许白——凌乱的湿发、丝质睡袍外混搭着刺绣棒球服,还有……一双条纹跑鞋。
小朋友的品味很独特,傅西棠倚在厨房门口想。
第9章 炒作
许白洗了个战斗澡,没到十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衣服是姜生给他送过来的,换好之后他匆匆下楼,就见傅西棠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傅先生。”许白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他那么多次。
“你的助理被叶远心叫出去买东西了。”傅西棠说。
“他们都出去了?”难怪一个人都没有呢。
傅西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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