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某狼后来怕湿得不透,直接扛了一大桶水往上头泼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沭炎好整以暇问道。
“所以我只能勉强,同美人盖一床被子,枕一个枕头了。”苌夕话语里是满满的可惜。
苌夕的计谋,向来都是明明白白,摊在桌面上。
沭炎嘴角微扬,勾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慢悠悠走近他,玩味道:“所以,一场雨,让你的床也湿了,被褥也湿了?”
苌夕咬着下唇点头,起身停到沭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咧嘴道:“美人你放心,我睡觉一向老实。”
一边说话一边掰手指头,兴致勃勃地细数自己睡觉的优点:
“我不磨牙,不踹床,不流口水,不说梦话,不——唔!”
他一只手上的指头还没数完,便被沭炎猛然上前压到床板上。
脸对着脸,胸膛贴着胸膛,鼻息混乱鼻息。
噗通!
噗通!
噗通!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苌夕一片空白,只能听到如万马奔腾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帖在他身上之人的。
咚!
咚!
咚!
青灯蓦然闪烁,烛火被一股气流压至一侧,后又跳闪回烛芯子上,静静燃亮屋宇。
透过几层藕色薄纱,隐约可见尽头那张宽大的床铺上,两个人影上下交叠。
上者玄衣如墨,领口大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大片健朗胸膛。他眼眸如黑曜石般幽深,唇角可见依稀一笑。墨发如瀑,堪堪从他身上的丝质衣料滑落,与身下人的青丝交缠在一处,铺展在床单上。
下者白衣皎皎,两手被并拢压过头顶,露出一大段皓白手臂。他眸中惊愕万分,瞳孔颤个不停,睫羽颤个不停,薄唇颤个不停。喉间偶尔发出几个微弱单音,仿佛千言万语挤压在嗓子眼,又说不出。
薄纱在夜风里飘荡,交映重叠,时不时被掀起一角,或是吹开一帘,方可见床上两人之姿态。
许久许久,身下那人颤着眼眸,终于开了声:“你......美,美人......”
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沭炎唇角笑意更浓,头往下一沉,两人之间距离只剩一张纸,似笑非笑道:“怎么?又被我诱/惑了?”
胸闷,窒息,两眼发昏。
苌夕生硬地眨眨眼睛,睫羽上下扇了一下,又扇一下,谨小慎微地轻轻嗯了一声,又道:“美,美人,你可否......起来一些,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喘不过气?”沭炎挑眉,“是因为我压着你,还是说......”他压低了嗓子,饶有兴致道:
“这么近看我,你心神大乱了?”
漫天烟火绽放。
苌夕心脏狂乱地撞,身体却一动不敢动,怕半个不注意就蹭到沭炎的鼻尖或是嘴唇,期期艾艾道:“不,不是,我......”
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脑子仿若被寒冰封冻。
美人就在眼前,他居然没出息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苌夕默默在心里自暴自弃,对“千古妖灵”的称号深感愧疚。
沭炎仿佛尤其喜欢苌夕无法招架的无助模样,低头,徐徐凑到苌夕通红的耳朵旁边,呼出的热气抨击他的耳廓,玩味道:
“不是想跟我同塌而眠么?这点觉悟都没有?”
苌夕几乎丧失思索能力,只能简单重复对方言语中的片词,“觉,觉悟?”
沭炎道:“嗯。”
苌夕愣愣重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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