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田老二早有所预料,才用尽了全力,届时就算是双手失力,这袖箭也会贯穿下去。”赵仵作在一边做着示范。
白漫蹙着眉头,微扬下巴道:“那就有劳您将这袖箭拔了,我们一探便知。”
赵仵作闻言搓了搓手,双手握住袖箭,使劲一拔,却不想袖箭带动着田老二的脑袋一同被提了起来。
赵仵作咦了一声,随之站了起来,抵住田老二的肩膀,这才用力拔了出来。
这一下,喉头的鲜血飞溅而出,溅了赵仵作一身。
血腥味蔓延,白漫早已远离了几步。
“现在您觉得如何?”白漫道。
望着田老二还在源源不断冒出的鲜血的喉咙,赵仵作伛偻了身子,又重新俯身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那血洞。随后摇头道:“绝非自杀。田老二绝非自杀啊。”
听到结论的许县令已在堂上敲了惊堂木,随后道:“老赵,你们可有结论?还不速速禀报。”
赵仵作应了一声,步出屏风,拱手一礼,道:“大人,这田老二并非自杀。小的方才亲自拔出袖箭,却使了极大的力,这田老二是猎户不假,却绝对无法用这般大力来自杀。”
“可佟老二为何见到他是自杀而亡?”许县令将目光望向了堂下的庄稼汉。
一触即县令疑视的目光,那庄稼汉连忙俯身叩头:“大人,小的亲眼见到田老二握着袖箭刺入喉头。”
“这…你们一人一言,倒是让本官相信谁的?”许县令叱喝一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底下人:“佟老二,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难不成想让本官大刑伺候!”
“冤枉啊大人,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若有半点欺骗大人,小的天打雷劈,庄稼无收…”伴随着‘邦邦’的磕头声,庄稼汉的大声喊了起来。
衙门外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道这佟老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绝对不会欺骗县令大人。有人觉得也许是仵作查验不精,这田老二自杀已有人证,又如何不是自杀?
亦有人言这莫非是妖邪鬼祟在作怪,一时间人云亦云,扰得许县令重重拍了惊堂木,这才清了一片喧哗。
“老伯,进入院子之后,可是只见到了田老二握着袖箭往自己喉头插去?”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引得公堂内外所有人的视线皆望了过去。
这里面究竟是何人?方才与赵仵作的言谈他们也时有听到,已是惊疑一片了,这女子怎么能如此淡然的与仵作讨论起了这人是如何死的?
“是,是。”庄稼汉却是连连点头。
屏风后又是一阵沉默,庄稼汉抹了一把自己磕红了的脑袋,惨无人色。
片刻,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人,他并没有说谎。”
庄稼汉闻言眼一亮,跪直了自己望向屏风,就听许县令道:“姑娘,你倒是说的明白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漫道:“这袖箭是短距离可射中目标,那凶手藏身在附近,正射出了袖箭。那田老二是想阻止袖箭入喉,却不想这力道太大,他只来得及抓住袖箭,却被箭力带着向后。而那时,老伯正好见到了这一幕,才让他觉得这田老二是自杀。”
闻言,衙门外传来一片哗然。
许县令也是颇为震惊,可细细想来又觉有理。
赵仵作激动地捶了下手:“没错啊,由远射来的袖箭力道自是重过阻力,这田老二正是阻止不及才死的。”
“可那时我等就在院外,院外空旷,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之前的衙役上前一步道。几个在场的衙役也纷纷点头。
屏风后的白漫转眼一想,道:“这袖箭是从正面来袭,且这般短距的袖箭,不可能站在太远的地方。是以那人应该是站在院子里。”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衙役和庄稼汉异口同声。
“姑娘,你会不会搞错了?站在院子里,他们怎么会看不到?”许县令觉得匪夷所思。难不成真是什么山精鬼怪作祟?许县令一哆嗦,连连摇头。
白漫挠了挠脑袋,也有些疑惑。可依照这些推断,这凶手又如何凭空出现?
“老伯,你不是说院门开着么?以你进入的方向,是背对着门口的。还有衙役大哥们,你们进入院子,是否是径直朝着死者去了?可有立即查看门后或者是院墙那边的情况?可有遮掩物如柴堆之类能藏着人的地方?”
因为白漫并没有亲临现场,是以只能将自己想到的猜测了一番。
如此一来,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彼此思索着那时候的场景。
只是大多人都在摇头。
“正如姑娘所说,那时我等看到死者立即上前查看。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查看院子。不过那院子院墙那倒是晒了许多的兽皮。”衙役回道。
庄稼汉也摇头:“小的那时吓得失了魂,哪里能注意那么多?”
许县令一脸失望,对衙役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再去那地方看看有什么遗漏之处!”
“是!”两个衙役快速出了公堂。
现在去肯定是无法抓到凶手了,只不过若是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那就行了。
这时衙门外又是一阵骚动。
刘庆等人押着五六个男子进了公堂。
“都跪下!”
衙役们将来人都按得跪在地,几个不老实的依旧挣扎起来,被一脚踹翻在地。
刘庆喝道:“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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