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勇知道,牛老三之所以想当乡吏的目的,就是要把村里那处煤坑一口吞掉。
所以他就跳出来阻止,没想到王初生根本就不站在他的立场上,扬言只要牛勇拿出三万两白银,这个乡吏依然由他去当。
要是他拿不出来,就不要挡了别人的财路,牛勇很不服气,跑到縣里去告状,结果还被人打了一顿回来。
牛勇是一个犟性子,他不相信天下没有公理,于是就跑到了府里,最后到知州衙找徐茂先。
徐茂先当时以为事情没什么严重的,只叫方俊打个招呼下去,没想到下面的人把它当成耳边风。
更为恼火的是,有人看到他到处乱告,干脆就制造了一场意外,草菅人命!
现在牛家的人去府里领人去了,处理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村里早流传开来,牛勇的死就是与牛老三有关,因为牛老三曾经扬言,他要是有本事,两个比谁银子多。
大家都拿银子买官,谁也不要告谁,这就是牛老三的所谓公平原则。
如果牛勇执意要去告状,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反正这个乡吏,他牛老三当定了,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下,徐茂先叫方俊发了个笺条给落峡府知府和府令,让他们马上赶到白苕村。
方俊发笺条过去的时候,落峡府知府吴至光听说徐茂先到了自己管辖的山阳縣白苕村,顿时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徐大人怎么就到了白苕村?
早就听说徐大人喜欢暗访,吴至光一直在自己的本职公务之上,兢兢业业,方俊这个笺条没差点吓掉他半条命。
马上联系了府令蒋义夫,蒋府令刚才也接到了方俊发来的笺条,表情与吴至光别无二样,徐大人出现在白苕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在两人心急火燎地赶往白苕村的时候,徐茂先一行随着牛勇的儿子,来到了村头的空地前面。
空地上的人很多,縣官府的人正在唱票,若大的一个村子,上千号人,年满十四的百姓至少占去了六成。
在这一千多署名帖中,牛老三以绝对的优势,独领风骚,其他几个候选倒是偶尔有一二票,但是少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见。
有人甚至怀疑,这几票是不是唱票的人故意唱错,给他们画两票,形成一个对比。只是这种对比太悬殊了,牛老三几乎是顺理成章当选为乡吏。
坐在台上的王縣令满脸红光,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在间这最后的结果,又或者,结果早在他心中,选官只是一种形式,一个装腔作势的幌子而已。
牛老三今天很是意,头发梳得很亮,在阳光下格外精神。他拉了拉衣领,正想说两句大展宏图之类的话。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苍天有眼,今天的选官不会算数的,你们这是暗箱操作。”
王縣令微微睁了一下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身边那个手下也有些不屑,今天来的縣里官吏不少,他们看到来人是牛勇的儿子,谁都没有在意。
牛勇都做不了主,他儿子能腾出多大的花?
牛老三指着来人道:“我劝你不要来捣乱,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
“对!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不过也是某些人终生难忘的忌日。牛老三,你们这样欺骗百姓,沆瀣一气,肯定没有好下场。现在我指天控诉你们的罪行,今天的选官不能算数。”
“你算老几?王縣令在这里哪容你放肆?”牛老三冷眼看着牛勇之子,一脸不屑。
徐茂先走过来:“王縣令是哪个?”
王初生叨着烟,斜眼看着徐茂先:“你们是什么东西?”
徐茂先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都四十多岁人了,还打扮得跟一个公子哥一样,真是不伦不类。
“你就是姓王名畜生的縣令?”初生与畜谐音,徐茂先便盯着他问了句。
王縣令脸上一阵抽涩,都怪他老爹当时生他的时候咬文嚼字,说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长大之后被人背后里喊成畜生,晦气半辈子。
旁边一个縣里的杂役官夹着烟袋走过来:“无关的人滚开,不要妨碍公务,否则抓你们去典狱蹲几天,再抽两顿鞭子,你们就服贴了。”
“啪——”徐茂先一耳光抽过去。“我跟畜生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简直放肆!”
杂役官摸着脸,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
“反了你们!?居然敢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么龌龊的勾当。巧弄权术,偷梁换柱,瞒天过海,暗箱操作,草菅人命,你们这简直是混帐!”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全场的人都怔住了!一个个傻了似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发威。
“你他娘是谁?敢动手打老子!”杂役官脸一阵青一阵白,自己不就说错一句话嘛,居然被当着这么多人打了一耳光。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跳起来,早被一个捕快一脚踹过去,直接踢得他跪在地上。两名捕快拧着他的手臂,丝毫动弹不得。
王縣令完全傻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打縣官府的人?他看着众人有些胆怯了。
徐茂先指了他一下:“混账东西,你给我滚过来!”
然后他就走进向一侧的河沟边,一言不发地坐在石头上。
“你们是什么人?”头一次见到这阵架势,王縣令哪里还敢耀武扬威,心里一个劲地琢磨着这些不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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