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亚霞应该说是比较单纯的姑娘,她不懂范斌话里侍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起码到目前还不懂。
与徐茂先见面之后,发现徐大人的年轻俊朗,崔亚霞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当初以为,让自己去做丫鬟的一定是个老头子,没想到如此令人意外。
表哥华正是村里出了名的玉面秀才,崔亚霞与徐茂先见过几次,立刻发现徐茂先身上潜在的气质,那是表哥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
外面的天色指向戌时,徐大人还没有回来,崔亚霞心怀忐忑地坐在软塌上。她在想万一徐大人喝醉了,自己该如何照顾他过夜?
脑海里又一次想起那些戏文里的画面,据说很多的小姑娘就是如此沦陷的,万一徐大人喝醉了酒,把自己给那个了,自己要不要拒绝?
从了,还是反抗到死?
轰隆——
阴沉的夜空,突然响起了一个炸雷,春雨连绵,雨水哗啦哗啦地下着。
化州的这个季节下雨,通常是无止无休,一下就是三五天,甚至长达十来天。
听到这声雷响,身在农村里长大的崔亚霞这才意识到,惊蛰又到了。有谚语说:“未过惊蛰先打雷,双月霹雳云不开”。
春雷一响,化州地界便将迎来一个阴雨连绵的季节,再加上化州属于山区,雨水也就特别多。
崔亚霞抱着靠枕站起来,在窗口便劲地朝外面望了望,昏暗的天际下,雨下得很大,哗啦哗啦的。
一阵冷风吹来,崔亚霞立刻感觉到一阵凉意,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两件单衣,哆嗦了一阵,她马上跑去窗口关窗户。
一辆马车停在门外,范斌看看院内窗口亮着灯,就知道崔亚霞到了。他装出一付很难受的样子,哇地怪叫了一声,下了车就开始呕吐。
由于下着大雨,徐茂先见范斌吐了,就对马夫道:“你送一下范学士,把车子驾回去。”马夫说徐大人,我送你上去。
徐茂先摇摇头,道:“算了,你还是早点送他回家!”
看到徐大人进了门,范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道:“徐大人,我来扶你。”
说着,范斌就要摇摇晃晃爬出来,徐茂先朝他喊了句,道:“你可别逗了,我们两个还不知道是谁扶谁呢?”
看到徐大人进了院子,范斌就坐正了身子,对马夫道:“快走!雨下大了!”
马夫一听他的声音正常,哪里有醉酒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暗道:“这个范斌搞什么鬼?居然让徐大人一个人走进去。”
马车驾出老远,徐茂先也慢悠悠回了正房。
他没有醉,但是喝得也差不多了,一坛多谷雨春,酒够劲。进屋的时候,他一边走,一边自嘲地笑了,道:“自己堂堂一个知州,居然得如此收卖人心。”想到以前在荆州和江州的时候,哪用得着这样?
可这是在化州,没办法,而且老爷子和常家故意要打压打压他,不给他任何援助。徐茂先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继续打拼。
要收拾这些牛鬼蛇神,首先就得拉笼一批人。
而杨柏岭和范斌这些外地官吏,正是徐茂先需要的对象,今天和这两个家伙喝酒,杨柏岭直接趴下了。
这个饭局起到了意想中的效果,两人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徐大人马首是瞻,一顿饭局换来两员大将的忠心,似乎不亏。
徐茂先摸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亮着灯,他就自语道:这个崔亚霞,又忘了熄灯。
刚刚进屋,崔亚霞从里面走出来,见徐大人回来了,她心里一阵莫明其妙的紧张。在这里一个月了,头一次与徐大人在夜里相逢。
徐茂先也看到了她,道:“亚霞,你还没走?”
崔亚霞呆了呆,道:“哦,我……东西落在这里了,过来取一下。”
她没敢说是范斌叫自己来的,就随便编了个理由。
“哦!”徐茂先觉得有些头重,在软塌上坐下,想休息一会,崔亚霞打开茶叶罐,道:“徐大人,我给您杯浓茶!”
“嗯!”徐茂先点点头,靠在软塌上。
外面的雨很大,他看了眼崔亚霞,道:“你带伞了吗?”
崔亚霞端着茶水过来,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徐茂先没说话了,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崔亚霞就站在那里,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
房间里很安静,徐茂先却靠在软塌上,打起了轻微的鼾声。酒喝得半醉的样子,最容易入睡,再加上这段时间里拼命看公文,想理清头绪,经常熬夜,比较疲劳。
崔亚霞站在软塌边上,心里忐忑不安的,看着徐大人就这样睡着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睡在软塌上肯定不行,这样的天气容易感冒。叫又不敢叫,崔亚霞憋得一脸通红,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最后,她终于记起,对了,应该给他盖点东西,万一着凉了,范斌肯定要骂自己照顾不周。
从卧室里抱来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在徐茂先身上,看着徐大人睡得这么沉,她就傻傻地愣在那里,望着徐茂先分明的五官出神。
换了自己的亲人或长辈,她肯定会去倒热水,给他洗脚,然后扶到床上去。但眼前这人是高高在上的徐大人,她连叫醒他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说给他去打水洗脚。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睡着,一个站着,时间在悄悄地流失。徐茂先喝得迷迷糊糊,睡得正香。
外面的雨,继续不停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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