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能进赛场叫醒小飞吗?”施曼桃扛着方心鹤的小伞问。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伞据为己有了。
“你也想吃一张红牌?”方心鹤斜睨她。
“嗯……至少我们可以表现得更积极主动一点?”
“你是指像那几个上蹿下跳的老爷爷一样?”
晋恪之的教练——几位擎山九氏的长老徘徊在边界线边,激动地对昏迷的选手大喊大叫,活像动物园里对饲养员手舞足蹈希望得到香蕉的猩猩。
施曼桃说:“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那群老爷爷里有一个看起来特别像雪尘?”
方心鹤说:“你是说像半个世纪后的雪尘?”
“不,像现在的雪尘。”
方心鹤定睛一看,并不是老爷爷中有个人像肖雪尘,那就是肖雪尘。他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混进了教练堆里,跟着人群一起呼唤谷小飞的名字。周围的老爷爷纷纷对他侧目。
施曼桃担心道:“他那样会不会吃一张红牌?”
“不会,这又不是他的比赛。”
“可是我看到有工作人员在拉他。他违规了吗?”
“当然,这又不是他的比赛。”
工作人员挤进激动的老爷爷们之间,拉着肖雪尘的胳膊,在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中比划手势,让他离开赛场。
“我还从没见过他那么激动的样子。”施曼桃说,“嗯,虽然他即使大喊大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觉得他还是很激动。”
“苏云越不会杀我了!”方心鹤高兴地说。
第99章 苏醒
谷小飞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躺在坚硬的地面上, 后背被自己砸出来的小石块硌得生疼。晋恪之释放全部潜能后就像暴走的初号机(感谢宅男室友们教给他这个梗, 用在这时候再恰如其分不过了), 谷小飞被揍得找不到北。不过晋恪之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谷小飞相信自己也给了他不少伤害。但谁伤得更重一点儿, 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是半清醒的,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感觉有点儿像鬼压床。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自己不赶快爬起来, 按照规则就输了。可他做不到。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何况是抬起自己的身体。
洪亮的呐喊声震得他耳膜发疼, 好像全场观众都一齐叫起来了。但是说实话,他不在乎那些人喊了些什么。不论是喊他还是喊晋恪之, 他都无所谓。他就像这么轻松闲适地躺一会儿。除了那些硌人的小石子, 他觉得这么躺着还挺舒服的。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洪流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熟悉的声线。
“小飞!”
谷小飞的脖子动了动。
“小飞!!!”
那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他没听错。
谷小飞咧开嘴。虽然仍然像条咸鱼似的躺着,但他依旧笑得合不拢嘴。
——是肖雪尘。
谷小飞想, 他不能昏过去,他必须先爬起来,他必须赢下这一场, 他不能让肖雪尘失望。他还得去看肖雪尘的半决赛呢。他们会双双进入决赛。
他想跟肖雪尘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眨了眨,很快被阳光刺得再度闭上眼睛。他努力将力量灌进四肢,使出吃奶的力气移动了一下手臂。他听见周围人对他的反应啧啧称奇。肖雪尘的声音却消失了。谷小飞顿时急了。他想你们把肖大侠弄哪儿去了?快把他还给我!
他奋力撑起上半身。视野一片迷蒙, 像被人糊上了高斯模糊滤镜。他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裁判还是医生。他试着将身体重量放在腿上,疼得他“嘶”了一声。他觉得自己伤得这么重应该有人来帮他才对,但是周围人无动于衷。真是人情冷漠、世风日下。他想。
“你能站起来吗?”有个人问。大概是裁判。
谷小飞咕哝着“能”, 嘴里一股铁锈味,不知是被晋恪之打到吐血,还是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就把真相留给医生去寻找吧。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因为重心不稳几次差点脸朝下栽个狗□□。他这样算不算成功“站起来”?他自己也不甚确定。
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高高举起。他恍惚听见了“获胜”、“结束”等几个词,但他不想管了。他好累。如果不是有人吊着他的手臂,他早就瘫倒了。
他转向举着他胳膊的那个人,口齿不清地问:“我能睡一会儿吗?”
“急救!”那个人叫道。
然后谷小飞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齐冲差点一脚踢飞被他啃到一半的西瓜。
谷小飞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刚刚被裁判宣布获胜,就晕了过去。在一旁等了好久的急救人员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训练有素地抬着担架过来。
镜头拉远,齐冲看着谷小飞和晋恪之被双双抬下场。电视切到了直播间,主持人和解说员有模有样地分析起比赛。
“谁要看这个!”齐冲怒不可遏。
他拿出手机给谷小飞打电话,接着想起来谷小飞接不了电话。他又想打给方心鹤,但是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方心鹤的号码。和谷小飞亲近的人的号码他一个也没存。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拉个微信群把所有人拖进去,还能当群主过过瘾。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沙发不停转悠。
齐敬天望着孙子,抚须而笑。齐冲对谷小飞这么上心,明显是对他有意思!好,很好,他一直担心孙子勾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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