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是塞隆的声音, 她听起来高兴极了。希珀回过头去,看见塞隆从塔顶上探出半个身体,兴奋地朝她招手。
她已经站在了塔的最高处,塔顶的风墙核心附近。
艾梅科特斯周围埋着一圈秘银咒文法阵, 昂贵的秘银是法力的良导体,风结界则靠最顶上的储能水晶驱动。这两样都是十分昂贵的宝物,但肩负了保护大法师脆弱得惊人的生命的重任。
希珀也向着她招招手,塞隆把手圈在嘴边,大声说:“我要从这里滑下去!”
希珀也像这样,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大声回答:“好!我看着你!”
小野兽开心地纵身一跃,高速下滑的过程中,隐形的风盾因为表面的风元素不断剥蚀而显出若有若无的形状,塞隆伏低身体,大呼小叫地在看不见的升腾气流的上界面上滑动,而风随着她的呼喊,不断跃出斜向上的气流表面把塞隆下坠的身体顶起来。
她已经滑过了露台的高度,向着更低的地方滑去。看来真的很有趣,一想到她为了这一天而蓄谋已久了三年,希珀心中就升起一阵欣慰:如果她想走得更远,坚忍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项天赋。
希珀站在露台边缘往下看,看见她的小野兽小心翼翼撕开了元素裂隙,水滴从小小的裂隙里喷薄而出,迫不及待地去找召唤它们的元素使者。
她真是太受元素欢迎了。和向希珀的力量臣服完全不同,这些介于蒙昧和心智开化之间的奇妙意志是真心的喜欢塞隆,水滴追着塞隆,在空中拉出长长的痕迹,但不稳定的裂隙很快被元素之门变幻莫测的潮汐之力撕碎了,塞隆踩在薄得透亮的浅色圆盘上,被风拖着飘飘摇摇地下坠。
出于一个元素君王的本能,希珀很快感觉到不对,在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她迅速地跃出了露台,高坠令人恐惧,在塞隆之前还没有法师敢如此虐待自己孱弱的身体,希珀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在风的湍流中滑得那么好,可没有时间让她犹豫:塞隆离她太远了,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距离里精细地控制元素,她必须马上找个近一点的位置。
塞隆脚下的圆盘忽然碎裂了——也并不太恰当,柔软的水膜被风冲散,自身的重量又远大于同体积的风,它很快承受不住自重,在空中解体,失去了迎风角,塞隆摔出了上升的湍流,她没有办法借力,急速地下坠。
大法师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好在她已身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地表。
而塞隆在空中翻转的时候,终于看见视线中下坠的希珀,难以置信地尖叫了一声:“希珀!”甚至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两下。
大法师无暇安抚她,高喊:“塞隆!不要呼吸!”
金色的流光长长地拖在她身后,高速并没有影响咒文的精确,只是把它拉得很长。大法师的左手直接撕开了一条裂隙,突然从虚空中溢出的大团水流把塞隆整个裹了进去,半空中留下的金色空书无声地炸裂,金色辉光附着在包裹塞隆的水球表面,形成了白气森森的屏障。
大地在眼中急速地扩大,希珀深深吸了一口气,团起身体,另一股水流突然扩大,一口把她吞掉,突如其来的液体让她暂时进入盲目状态,耳旁传来结冰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了重物落地的炸裂声。
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冲击一下子袭击了她,惰性很高的液体减弱了她受到的冲撞,然而她还是重重撞在了寒冰屏障的内层上。
声音在水中显得沉闷无比,她已经很久都没用过这个法术了,但这巨大的轰鸣还是迅速唤起记忆中对它的恐惧。出于职业天性,没有多少法术需要体力的配合,这种救命的法术除外。
幸好这个冰壳结得十分平滑,没有什么危险的尖角,失去了束缚的水从碎裂的冰壳缝隙里流走,在沙地上浸出一块深色的痕迹,大法师驱散了寒冰,湿淋淋地从一滩水泊里走出来,海克特拉适时地从元素裂隙里跑出来,叫来了许多水滴,从希珀身上浸过,水滴们费力地带走她身上多余的水份,从湿淋淋的黑色长袍表面拽下来一连串的水珠,但还是无法让它完全变干。
浮力的突然改变让疏于运动的大法师脚步虚浮,她走到不远处另一滩碎裂的冰渣附近,用手搬开一块冰,把里面冻得嘴唇发白的塞隆拉了出来。
“受伤了吗?”水领主管家如法炮制,处理了塞隆完全被水浸湿的衣服,可惜也仍然不能完全干透,好在艾梅科特斯的风十分干燥。
塞隆摇摇头,但紧接着皱了皱眉,对希珀说:“嘴唇咬破了。”
希珀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嘴角内部的位置果然被撞破了,只好拍拍她的脸说:“我是个法师,不是牧师。很疼吗?我们上楼找点药给你吧。”
“可能……也不用这么麻烦,这样的小伤口一天就会好的。老师……”
“嗯?”希珀不明所以,感觉到塞隆隐隐有朝着自己靠过来的倾向,于是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是冷吗?但还是要上楼先换衣服。”
金色的羽毛消隐在双臂之间,希珀双手抄起塞隆,笑着对她说:“你长高了不少,上次我抱你的时候,还能一手抱下的。”
“老师……我可以……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塞隆趴在她怀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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