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这样的腌臜念头,沈伐石转过了头去。
这一转,他就瞧到了一抹在远处人群上空缭绕不散的妖气。
沈伐石眉头一拧,本能地往那里走了两步,拉扯得蹲在地上的季三昧差点摔倒在一个路过的行人身上:“哎哎哎。”
沈伐石立即想把目光转回到季三昧身上,却感觉一道黑雾在自己眼前豁然绽开,浓郁的妖气顺着他的五脏六腑往内钻去,呛得沈伐石心底一片冰凉,第一反应就是去收红线。
但是红线那头连着的重量没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圈儿,在空中打着晃。
……季三昧不见了。
沈伐石的一颗心也从腔子里直摔了下去,摔到了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连个摔碎的声响都听不见。
浩荡的仙气从沈伐石体内激飞而出,刹那间扩散到整个飞熊镇。
赏灯的众人本是**凡胎,怎受得住此等震荡,以沈伐石为圆心,黑压压地昏厥了一大片。原本盛放满城的灯花云影,也在刹那间被催灭了大半。
而在一片东倒西歪中,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影把咯出来的一口血又生吞了下去,猫着腰飞快转过街拐角,消失在了沈伐石的视野范围之内,怀里还死死抱着刚刚抢回来的季三昧。
远在飞熊山的王传灯突然感觉心脉激震,绞痛难忍,翻身摔下了床榻,胳膊撑在地上抖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喃喃自语:“总督?!”
因为修炼了“修罗鼎”的缘故,总督过去几年总是突如其来地发疯,性情喜怒无常,是以王传灯在他体内埋设了一线自己的灵力,保证他不分场合地发疯时,自己能够及时感应到。
但是总督发疯的情况已经数年没有发生过了,况且这一次来得既凶又急,王传灯甚至有点招架不住,那丝灵力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在他胸腔里绞动打滚,把他磨得脸色煞白。
等王传灯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了长安的怀里,满身都是汗,他一摸嘴唇,上头破了一大片,都是被自己咬的。
长安本来正在床上坐着,研究自己刚刚缩回去的小长安,就见王传灯陡然发作,长安被吓了个半死,把爪子胡乱用床单擦了擦就扑了过来,抱了王传灯好久,才见他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长安没有及时把王传灯紧咬的牙关撬开,估计王传灯的半根舌头现在已经没了。
看王传灯眉眼里有了点光彩,长安才安下了心来:“灯爷?你怎么了?”
王传灯也顾不得管自己这一脸一身的狼狈,翻身坐了起来:“总督说他和总督夫人去哪儿了来着?”
长安自知情况紧急,跟在他屁股后面答:“去镇上看灯去了!”
王传灯随手扯了件袍服罩在身上:“快去,出事儿了。”
“师父也会出事吗?”长安颇觉得不可思议。
王传灯咬牙:“……”
当然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儿。
沈伐石的法力,照理说已经可以登仙,修成正果,他延宕在人间数年,不外乎是为了季三昧。
但凡是修仙人士,在经历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等等阶段之后,为求一个大乘,都需得渡劫。
渡劫便是雷劫,当一个修士道行够强,触及天道,上天便会自动引渡九天狂雷下界,直劈得道之人。此雷共分九层,狂暴至极,若没有法器护体,遭受雷劫的修士轻则修为全失,重则灰飞烟灭,化为齑粉,消失在天地洪荒之间。
问题就出在这里:沈伐石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法器!
在还是金丹期修为时,沈伐石常使剑,而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剑,在临亭之战沈伐石意外冲破修为桎梏时,就因为承受不住他连跳sān_jí的暴涨灵力,化为了飞灰。
再往后,沈伐石就没有再用过像样的法器,只有那柄禅杖傍身。
禅杖虽说能够供沈伐石轻松驱使,碰上九重雷劫,也如同纸糊的灯笼碰见一把燎原烈火,估计连第二重都熬不过去,就得报废。
沈伐石之前再怎样使用法力,也始终控制在一个度里,没有越界。
但是,沈伐石这次把自己的真正实力暴/露无遗,必然是要招来九重雷劫了!
忍住胸口沸腾的呕意和血腥气,王传灯推着长安:“快走!去找总督,我们还能替他挡上一挡!”
二人出门时,天边已经聚来厚重的浓云,油黄的色泽看上去像是有人在云上铺了一层蜜蜡,惨白的月光被掩去了一大半,刷拉拉的风打院子里刮过,刮来一片乌青色的、带着浓郁水汽的雾。
……
被来人死死箍在怀里的季三昧催动了法力,说:“……放下我。”
但是施法无效,来人依旧稳稳地抱住他的腰,动如脱兔地往前跑。
季三昧见势不妙,极快地收回了法力:此人的灵力比自己高上数倍,招惹他没有好处。
但他的举动无疑是提醒了这人,于是下一秒,他就把季三昧的气脉全封了。
季三昧自己也是大意了,本来好好地采着狗尾巴草,不小心被沈兄拖倒了,恰巧倒在了一个路人身上,谁想那路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麻利地往沈兄牵住自己的红线上一点,红线便松脱了开来,自己身体一轻,就这样被人给掳走了。
……照这样看来,自己和沈兄怕是刚一进镇里,就被人给盯上了。
那人不敢御剑腾空,催动灵力,生怕轻微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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