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公子的身子一僵,脸色刷白。招呼了同桌人,逃命似的离开了。
萧守立马转向那卖唱姑娘,眉开眼笑道:“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盈盈一拜:“多谢少侠仗义相助,小女子姓付,名律。”
萧守被少侠这两个字拍得晕晕乎乎,笑得有些傻:“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付律,好名字。”
萧守满眼期待地继续看着付律等下文,等了半天,付律却再无多余表示。萧守郁闷了,喂喂,以身相许的桥段到底被哪个混蛋给私吞了啊,给老子吐出来!
萧守只得看着付律再接再厉:“付姑娘……可是还有话没说?”
付律看着萧守,疑惑道:“什么话?”
萧守嘴角抽抽:“没事……”
萧守看真没自己什么事了,只得失望地回到座位上。洛子枯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萧守好手段啊,以武力吓之,以语言慑之,轻轻松松便收拾了那浪荡子。”
萧守勉强笑笑:“不算什么,那人本来就是个孬种,只要我比他狠,便稳赢无疑。”
洛子枯点点头,又道:“不过,最后那段以绝后患之言,又是从何而来呢?”萧守低喃的话,别人听不清,洛子枯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萧守这下才算有了真正的笑意,吓走那人固然容易,但要绝了他报复的念头却是不容易。看戏的人多,懂戏的人少,而洛子枯就恰恰是个懂戏的知趣人。
萧守有些得意道:“我自然不知他是谁,有何身份。不过他的玉佩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胡字,所以我唤他胡大少爷。况且我唤出时,他身体明显一僵,这就表明我所猜无误。点明他的身份,至少可以说明我是知道他是谁才动他的。现下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而这种纨绔子弟,靠的多是家中长辈庇佑,才这般嚣张跋扈。所以搬出胡老爷子多半不错。我再加一句胡老爷子也保不了你,等于暗示了我的身份至少不在他家长之下。那么他就不会贸然利用家中势力来和我对上。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家里人教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能琢磨明白才有鬼。更何况我是以性命相胁,就他那熊样,有几个胆子来试探我话的真假。想来,他是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洛子枯轻笑:“不愧是萧守。”同时又有些感叹,这么玲珑心肠的人,怎么有时候,却钝得那么招人恨呢?
这番话说下来,那卖唱姑娘付律却是拖了那老人来到了两人面前:“少侠大恩,小女子铭感于心,无以为报。若少侠不嫌弃,容小女子为您唱一曲,聊表谢意可好?”
萧守笑着点点头:“付姑娘客气了。”
洛子枯却是蹙了蹙眉,这女人看自己和萧守的眼光,怎么跟饿了三天的狼似的。按理来说,若是为萧守,那么之前就该是这眼光啊。若是为自己,就该仅仅盯着自己看啊。但现在却是轮番打量着萧守和自己,到底是何意?
洛子枯正在这疑惑中纠结不休,二胡声却已然响起。不多时,婉转喧啾响起,花咽清露,娇莺初啼……
“阅尽古今侠女,肝肠谁得如他?儿家郎罢太心多,金屋何须重锁。休说余桃往事,怜卿勇过庞娥。千呼万唤出来么?君曰期期不可。”
一曲唱罢,四下皆静。
洛子枯捂了唇,有些讶异。这曲不是宋观察(虽然很搞笑,但这的确这是人名)为林嗣环和他的侍僮邓猷所作的《西江月》么?这女子倒是好心机,一边赞了萧守勇武,一边又颂了自己与萧守的深厚情谊,更暗点出了自己才是上位者,连着自己一道谢了。
萧守在脑海中寻思好了要剽哪首诗,才道:“寒敲白玉声偏婉,暖逼黄莺语自娇。能听得付姑娘这一曲《西江月》,萧某倒真是有福了。”
洛子枯猛地看向萧守,满眼错愕:“你知道这首《西江月》?”
萧守歪歪头,看回去:“听格律就知道是《西江月》的词牌了啊。”
洛子枯默默转头,我就说这连断袖都不知道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开窍了。
萧守认真体会了一下这词的意思,有些疑惑:“这词自是极好的,不过付姑娘总拿女子来做比,虽是赞在下勇武,却是有些不妥了。”
付律看着萧守,意味深长地一笑:“萧少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洛子枯忍笑,萧守这皮相不止误导男人,女人也一样。难为萧守一直都不自知。
萧守也不是那没眼力的,看这两人表情就知道是自己没能领悟这其中深意,于是也不再多话,免得自曝其短。索性换了个话题,对付律微笑道:“我们这桌的菜马上就来了,付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坐吧。”
付律沉吟片刻,也不扭捏:“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坐下了,两眼依然亮亮地看着萧守和洛子枯。那老人家也随后上了桌。
小二忙添了茶碗来,殷勤伺候着。毕竟萧守能这么平和(?)地把那二世祖弄走,店家也是很感激的。
洛子枯正想着萧守对男男之事到底无知到何种地步时,不想萧守却突然靠了过来,耳边一阵温暖气息拂来“子枯,余桃往事是什么典故啊?”声音低低的,带着亲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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