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狄白清醒的时候,全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他轻轻将头向左边扭了扭,看到杨柯炎埋头趴在床边。他想发声,但喉咙干涩难忍,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对着杨柯炎眨巴着眼睛。杨柯炎此时还在睡眠当中什么也不知道,直到醒来,狄白依旧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其实狄白此时的睡眠已经变得很轻了,轻微得一点声响都可以把他弄醒。
“你醒啦,头还疼吗?腰还痛吗?”
杨柯炎轻声的关切让狄白的疼痛有所缓解。
“头,不……太……疼……腰,好像……感觉……不到了……”
狄白一个字一个字吐的艰难。
“现在好好休息吧,不说话了,等过几天就会好一点了。腰部受到那么大的打击,一时间有些麻痹,失去感觉,这都是暂时的。”
狄白好像做不了点头的动作,他依旧是闪着唯一能动的眼睛,代表着“好”。
第6章 依旧善良
一周后,狄白全身的绷带都拆掉了,头上伤口附近还是要换药包扎,他暂时还不能下床行走。
“今天好点了么?”
杨柯炎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狄白吃,在狄白住院期间,他的一日三餐杨柯炎几乎全包了。
“好多了。”
“那今天你愿意给我讲故事吗?”
喂完最后一口,杨柯炎放下碗勺,他想要听狄白讲过去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讲出来也无妨……”
狄白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去向杨柯炎端出深藏心底的“剩饭”,但是他深知剩饭已经到了要排除体外的时候了,如果是杨柯炎的话,他不反感。
“那我问你,你回答,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对不起,你们在地下停车场的对话我听到了一部分……”
杨柯炎顾忌狄白的感受,不想逼他。
原本听到那样的对话,也不是杨柯炎所愿意的,只是偏偏就这样撞上了。他的朋友敬奕最近正在跟一宗黑势力案件,前不久又发现了一些和此案件有牵连的证据,敬奕便叫杨柯炎帮他分析分析案情,尽管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都在听这家伙胡扯。谁能想到就在那一天,胖子一伙露出了尾巴,敬奕哪会放过这样天大的机会,恨不得将警部所有的人都带去将这一伙人狠狠踩一脚。杨柯炎就当是看场好戏,跟着敬奕一起来了,却眼见着狄白把自己的血撒在了这部戏中。
“……没事,你可以问。”
狄白此刻非常的平静,他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坦然。
“好。你……喜欢那个叫赵一乐的人吗?”
杨柯炎还真是毫不客气的点题,绕弯子显得很没意义。
“嗯,曾经很喜欢。”
“现在呢?”
“现在我和他之间再无瓜葛……”
“那你能告诉我,他对你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吗?”
杨柯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狄白对这个话题的敏感程度,如果一旦发现哪里不对劲,他会立刻闭嘴。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想,也没什么错。他也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吧,两个男生之间的恋情哪能让父母那么坦率地接受呢。我们本来就是偷偷交往,被发现后,他父母软禁了他……虽然我们是一起玩到大的,但是他的那个家庭本来就比我家高出几个阶位,脸面问题也是极其重要的。我本来想和他好好谈一下,有一天偷偷去找他,却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在房间里……他说他顶不住透不过气的压力。”
狄白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这样的过往比黑历史还要黑,是能够令他窒息的黑暗,他甚至害怕这样的过往会让杨柯炎也嫌弃。
“既然如此……在你的内心,他仍然算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吗?”
“本就不是他的错。如果我不那么依赖他的话,我也许就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后来呢?”
“我休学了一年,然后离开父母,转到另一所学校了,从此就不知道赵一乐在干些什么了。”
“那天那个情形,你明明可以自己逃开的,为什么最后还要去替他挨打?”
“呵……”
狄白突然很无力的笑了,这样的笑声带着数不尽的无奈和不忍,剪不断理还乱。
“因为……他是我曾经那不堪爱情的知情人,那些逝去的感情是不会变的,永远都在的,只是被保留在了过去凝结的时间中。他给过我欢乐,给过我悲伤,也让我尝过苦涩,他也深受其害,即使中间出了这么多事,对于威胁到他生命的事,我怎么可能让它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从今往后,我只想让他好好生活,就此忘了我……”
“那你呢?”
“我会继续过我自己的生活。”
杨柯炎注意到狄白的双手攥成了小拳头,想必他也下了一番决心了吧,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坚强无比,果然人无论在哪个阶段都在成长,在默默的蜕变啊。
“好了,今天故事就讲到这里,该休息了,来喝口水润润喉咙,好好躺下养着吧。”
杨柯炎给狄白盖好被子,看着他缓缓合上眼皮后,悄悄的打开了病房的门,赵一乐和敬奕站在门口,狄白对于过去的那份感想,赵一乐一字不漏的都听了进去,他能做的只是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用目光来做道别。
“我从此就放下这颗心,等蹲完这半年的刑期,好好地活着,努力做好你过去知情人的角色,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眼前了,狄白……”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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