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杜逢雨那种不耐烦不听话的样子。
而不可避免的,贺天明又有点想起来很久以前杜逢雨的模样。他的怀念比起来软绵的海绵小蛋糕更像是咖啡泡沫一样的东西,更柔软更轻盈,手指戳上去却没有任何的实感。
那不是他的。贺天明每次都会这么告诉自己。
“明明你说,要是咱爹妈知道咱们,嗯,……会怎么样?”杜逢雨趴在床尾晃动着小腿,抱着游戏手柄打游戏,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
有时候贺天明也觉得这小伙子的家长溺爱过了头,小伙子还没上高中,就给买了各种在小城镇里电器城见都见不到的高端游戏设备。
或许是为了弥补杜逢雨小时候没有经常陪他身边的遗憾以及相伴产生的负疚感。那时候杜逢雨的爸妈的确是每日上班的,熟了以后,甚至连小学时候每日接送都由贺天明代劳的。
那时候的杜逢雨,每天中午去蹭饭,蹭得贺天明的妈妈到现在都熟记这小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城镇还未改建,家属楼的三四层已经算是相当高的高度的时候,邻里之间还是能够差小孩子互相送送饺子包子的关系。
贺天明他妈与杜逢雨他妈原就是少年时代的旧时,又总是心疼这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总念叨着家里没个大人,小孩子得有多孤单,哪怕杜逢雨一早成了脖子上挂着钥匙的那一族,仍旧是时常叫贺天明将他领家里来玩。
当然,对于杜逢雨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似乎童年里并没有太多心酸记忆。而这些玩意儿要真是种补偿,小子能愿意跟爹妈再三年不见。
“叫哥。”
贺天明慢了好几拍,才将雪糕扔在了床上,踢掉拖沓的酒店拖鞋。那个夏天过后,贺天明每次跟人出去玩订酒店的时候,脚底都莫名想起来那种软绵溜滑的薄薄的几乎要赤脚踩在地上的触感,或许是廉价酒店的拖鞋太容易黏在脚上,时隔多年后仍是甩不掉。
他趴了过去,一边剥着雪糕纸,一边仔细想着,“打断我的腿吧。”
“凭什么呀。”
杜逢雨接过来了一只雪糕,心满意足,语气欢畅。
“你还是小孩子。”贺天明严肃认真,“就说是我带坏你的。”
杜逢雨笑得在大床上打滚,游戏手柄甩到了一旁。他笑过了以后,终于皱了皱眉头,非常不满,“是我追你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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