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处理。”路天泽说,他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知道阿扬已经上来了,一把拉开窗户,将苏秦推了下去,“快走吧。”
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苏末才挣扎著吐出一句话:“他跑不掉的。”
他手上握著手机,正在拨打电话,路天泽跑过来,一脚就将苏末手上的手机踢飞了:“boss,警察来了,你也说不清的好吗?枪就是你的!”
事情发展的太快,路天泽都不太能反应过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苏秦。
阿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路天泽低头去看苏末的伤势,枪是打在腹部的,苏末先前说的显然不对,这枪一点都不弱智,因为他腹部的血简直是喷涌而出的。
“你不叫救护车!”苏末瞪著路天泽,有点不可置信。
他用力爬起来,再次去捡手机,求生的yù_wàng如此强大,以至於他都没有叫疼。
“苏末,苏末。”阿扬终於上来了,“怎麽了?”
苏末一喜,正要说话,路天泽一直看著苏末,这时候却突然笑起来,柔声说:“boss,你可以叫他进来。”
“不过。”路天泽继续压低声音,言笑晏晏,“我会承担责任的。”
他把那把枪握在手里,扯著苏末的衬衫细细地擦拭著手枪:“上面什麽都不会有,只会有我的指痕,一切都跟苏秦无关。”
苏末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吐不出字来,他的眼睛里的情绪实在糟糕到惨不忍睹。
“反正我都要死的,并不介意坐牢,boss你说呢?”
“苏末,苏末?”阿扬再次大叫,“你在里面吗?我听到了声音,怎麽了?”
路天泽看著苏末,苏末顿了顿,然後捂住腹部,拼命扬起声音:“没事,我揍了他而已,你回去吧。”
阿扬有点儿迟疑,大门其实并没有关严,但是他尊重苏末的很,并没有推门进来:“真的没事吗?”
“没事。”苏末说,尽力压制住紊乱的呼吸,路天泽跑过去一起帮忙捂住他的腹部,但是那些血显然是挡不住的,“你回去吧。”
阿扬应了一声:“好,那你自己注意身体。”
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後,苏末用尽力气把路天泽推开,他原本是跪在地上的,现在也不行了,缓缓躺倒了。
“路天泽,你真无耻。”苏末喘著气说,脸色苍白如纸,“你明明知道……知道……”
“知道你舍不得送我去监狱是不是?”
路天泽笑的坦然又无耻:“你最大的错处,就是不该让我知道你爱我啊。”他笑得真fēng_liú,一片多情应笑我架势,“从我知道这件事起,苏末你就已经输了。”
他直视苏末的眼睛,後者的眼睛狭长美丽,黑的照不进光,也看不到情绪,不过他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地笑:“只要我知道你爱我,我就一直能处於不败之地。”
他趴到苏末的脖子边,轻轻地念叨:“因为你会不忍心啊,你不忍心伤害我是不是?你甚至不敢跟我对著干。”
苏末的身上染了大片的血,但是他却一直都很镇定,镇定的像没有受伤那样,除了发白的脸,别的几乎看不出异常,但是从路天泽说这些话开始,他就开始迅速地衰弱了下去,快速的肉眼都看得出。
这打击或许实在太大,苏末一直抬著的头也疲倦无比地落在了地板上,然後用一种让人心碎的声音感叹:“没错,我爱你,就像你爱苏秦,我从来没想到你会愿意为他去死。”
“我原本想隐瞒到死的。”苏末说,很轻很轻,“不过我想,你病了,我还有什麽好在乎的呢,脸面算什麽,我难受算什麽,你高兴就好。”
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且亮的惊人,让人不由怀疑已经回光返照了:“你错了,其实我没输,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
路天泽呆了呆,心里慌的要命,慌的他都不知道说什麽了,只能胡乱讽刺下去:“看不出boss你这麽深情啊。”
这种时候,他还喊著苏末boss,其实已经是个无比大的讽刺了,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在意,路天泽还是笑嘻嘻的:“那麽看来boss你还是挺幸福的,我陪著你一起死诶,你也算抱得美人归了是不是,虽然我不算美人。”
路天泽当然没想过杀了苏末他能有什麽好下场,他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机,从桌子上拖出一张白纸,开始写字,还认真地询问苏末:“你说,如果大家知道我们殉情的会如何?”
他扬起手上的白纸,笑的很是嚣张,这个主意如此的恶毒与完美,他杀了苏末,然後陪著苏末一起死,再放火烧掉房子,那封遗书他会扔出去,人们於是会以为他们殉情了。
路天泽甚至想,大家可能会带著同情怜悯与厌恶的眼神指点著他们烧成废墟的房子,“那边有对小gay曾经自杀过。”或者“社会太艰难了,gay无法生存啊,他们只能放弃生命了。”
那些奇异的眼神里,或者还能有敬佩什麽的,为他们“伟大的爱情”。
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死的时候,都抱著对彼此的恨,有时候,爱恨这些东西,除了自己,别人总是无法分清,因为它们实在太像了啊。
苏末的眼睛雾蒙蒙的,唾弃一口:“你本来就要死了……”
路天泽越发嚣张了:“是啊,所以你就是陪葬咯。”
话题进行到这里,其实真的没有什麽讨论的必要了,路天泽想,苏末已经气若游丝了,没几分锺他大概就会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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