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哨音划破了古怪的氛围,澹台捭阖睁眼大喝一声。
“停!都别想了!”
“咚——”散发出不同寻常光芒的铜锣被一把摔到地上,澹台捭阖猛然站了起来,双目圆瞪,直视帘下,那里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双绣着花虎头的青色小布鞋!
“你们就呆在这个房间里!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替任何人掀帘子,更不要打开窗户!我会自己回来的!注意影子!没影子的人绝对不能理会!”澹台捭阖一口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都来不及解释,就将放在身畔的焚情一把抓了出了来,用头顶着帘子就冲了出去。
虽说澹台捭阖始终都坚信科学,但是……连穿越这种不科学的事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了,再过分强调科学,就好像有些徒添笑料了。
房间内,无数炫丽的灵压在回荡,荡出一片片亮度各异的波纹,其中心便是那面锃亮的铜锣。老汉和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仙师干啥了?”
“他让我们在这守着。”
“他不会跑了吧?”
“老爷子,他师父还有东西放在我们这呢!自然是不会随便跑了的。”小二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回了一句。
“那——”
“等!”
第4章 伽蓝天问
澹台捭阖飞也似地御着焚情,追着虎头鞋飞出了十里地。待到他看见写着义冢两个血红篆体大字的巨石时,那小小的虎头鞋就像来时一样毫无征兆突兀地消失了。
从这里仰望整片坟地,没有浮动的鬼火,没有飘摇的镇墓纸,也没有一点活物的声息。随处可见的只有及踝的参差衰草和散乱而枝干嶙峋的枯木,澹台捭阖抬头望天,月明星稀,可惜是雾蒙蒙的毛月亮。
“唉——”最怕这种见鬼的情况了,下次说什么也不管了,下跪也不行!然而想归想,澹台捭阖很清楚自己的尿性,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仔细地把袖口攥束扎紧,用四尺长的焚情在前面打草探路,澹台捭阖向山包的顶端走去,一路平安无事。
但越是这样澹台捭阖就越是焦虑,是死是活给个信啊!
“这位……”
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澹台捭阖的肩膀,澹台捭阖还来不及思考,焚情便灵光四射的出了剑鞘,离手做起剑影阵来。
“住手!快住手!”听声音倒像是个人,澹台捭阖深呼吸一下强行停止了灵力输出,咬牙装作风轻云淡地转过身面对的那人。
那人高了澹台捭阖半头,一双出彩极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盈盈的月光,没有澹台捭阖来的白皙,有着少年独有的爽朗硬气。他身上的素白麻衣显出些风餐露宿的痕迹,从头到脚全都是染上了尘埃的白,唯独腰间一柄墨色的三尺武器被凸现的尤为出众。
那是一柄尺,通体没有一丝多余的雕饰。
“阁下,无事?”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是别人,早给你打死了。”少年的小虎牙在不经意间漏了出来,尖尖的,却并不见得有害。
“抱歉,是我太紧张了。”澹台捭阖揉了揉印堂。
“终于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仙道中人了。我叫兰若,你叫什么?”
澹台捭阖乍一听到这个姓氏,脑海中就出现了“伽蓝”的梵文:“兰?你难道是……伽蓝禅宗的……”
“诶!你也听说过这个门派?”少年好像忽然来了兴趣,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这可是江湖七宗里最有仙风道骨的门派啊……”
一群从头到脚都是素白的人,住在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白云环绕的昆仑山巅,每天吃的除了雪莲还是雪莲……澹台捭阖一直觉得这是一群缺心眼,而且是全世界最缺心眼的缺心眼,没有之一。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很久了。”
“兄弟你尽管问啊!我兰若一定知无不言!”
澹台捭阖看着这个毫不犹豫就拍胸脯的少年,忽然间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跟他通报姓名。年轻人,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你们既然取了伽蓝这样,具有深厚佛门气息的名字,所修的又是大乘六度之道,寻求普渡众生。为什么不干脆出家当和尚呢?”
兰若当即脸就拉了下来,一把解下腰间墨尺,跳出六尺远,大喝道:“姓——”
“……你姓啥?”
“在下是无神论者,什么都不信。”澹台捭阖已经玩心大起,摸着下巴,一肚子坏水。
“我问你姓甚名谁!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未央人氏,白和是也!”澹台捭阖迅速地胡诌了一个名字。
“……姓白的!我们打一架!”
“非也非也,兄台,你腰带散了。”
兰若下意识地低了头:“……”抬起头时,俨然就是一张悲伤逆流成河的脸。
你骗我可以,但,你为什么要侮辱我的智商?
“……”别看本殿下,这是你自己的智商问题。
“你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地在这荒郊野岭搞什么鬼!”
澹台捭阖被他这么一问,方才将自己的目的想起:“实在是抱歉,兰若兄,在下只是见你面善,这才将困扰本人多年的问题问了出来。如有冒犯之处,请多海涵。”
“算了,”兰若耸耸肩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你家师长呢?”
“在下……”
“我说你也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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