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甫一醒来澹台捭阖就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qín_shòu啊!真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梦到楚小弟!依旧处于下方,没有任何进展。澹台捭阖抬头望着帐顶,无语凝噎,活了这么多年,最近才发现自己的人生观可能有点问题。
未成年,相同性别,冰山剑修……太可怕了。
澹台捭阖表示,他需要静静。
“吱呀——”雕花木门忽然洞开,两排丫鬟忽然拥了进来,低眉颔首,跟在最后的梦天香花团锦簇,眼底敷了粉,显然是一夜没睡。但看她这架势,大概是心里有底了。
“公子醒了。”是陈述句。
澹台捭阖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微笑道:“你有何事?”
“奴家这才想起来,今个有灞陵来的乐伎要在楼里献艺,听说是极有本事的。奴家自作主张替公子开了雅座,公子可要一观?”梦天香不动声色,仿佛昨夜之事与她全然无半点关系,城府很深。
澹台捭阖叹气,经她这么一句,忽然十分想看楚凌霄穿着半透的绫罗纱衣跳飞花舞——会被楚家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吧……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事!
“去吧。”
梦天香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澹台捭阖这还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吃饭。”
“在小筑已经备上了。”
“走。”
澹台捭阖运起灵力三下五除二地就洗干净了自己,披起麻衣外袍就向外走,完全没有用到那些丫鬟端来的梳洗物件。他现在心里阴影有点大,都不敢跟人家姑娘靠近一点点了,鬼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梦又遇见楚小弟,会被玩死的。
显然,一到吃饭这事上,兰若比澹台捭阖要迅速了不知道多少倍。风吹小筑,纱帘幔回,浅薄的熏香混着瓜果的清新,令人神情松弛。
“早啊,兰若。”澹台捭阖走过去拍了拍兰若的肩膀,兰若抬头道,“我又不用睡觉。”
“……你这样会长不高的,你知道吗?”
“比你高。”
“……”绝交!老子要和兰若绝交!
“开玩笑的,吃饭。”兰若抬手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案几,上面摆满了淮扬菜色,清淡有趣。
澹台捭阖老想着昨晚上的梦,随便扒了两口就算是吃饱了,坐在案前对着一池半枯的荷叶发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在梦里睡了你千百遍,但是你在现实中依然与我无半点干系。
这种时候,澹台捭阖长久的生命轮回就起到作用了。阿弥陀佛,遁入空门才是正道,妄想把楚凌霄这样正直到无药可救的人掰弯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对的。澹台捭阖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只好当自己从来都没有心了,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的。
不要想,不要念。
“小白,小白!”
“啊?”
“我喊了你半天,你怎么了?”
“……饭太美,我看呆了。”
“……”小白今天脑子有点问题啊。
“去看戏?”
“看乐伎。”
“走走走。”
穿过一段廊道上楼,楼中的设计极为巧妙,恰好可以与其它地方上来的人分开,直接通向雅座。环形的舞楼,唯有光从中央顶部一块巨大的透明琉璃间漏下。四面纱帘遮住雅座,因为外明内暗,里面可以看出去,而外面却是看不进来的。
“让各位爷久等了,玉姑娘这就来。”原来是倾国色上了台,巧笑嫣然,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对着这张脸吐出什么责备的话语。
兰若磕瓜子磕得高兴,澹台捭阖也不管他,随他吧。
大约是几小碟瓜子的时间,有花雨从顶上飘了下来,场中央一半高处有一根碗口粗的横梁,横梁正中系着一条绯色纱绦。
“铮——”
一声琵琶如裂帛般炸响,伴随着玉珠落地的筝音,穿着水色舞衣的姑娘从二楼的台上飞身跃下。
众人惊呼,以为这姑娘是失足摔下的。只有几个身负武艺之人才能隐隐看出那姑娘其实是自己跳下的,角度十分巧妙。
一把拽住纱绦,那姑娘用胳膊穿过绕了三圈,琵琶反抱,像荡秋千似的在圆台空中绕圈。这时澹台捭阖才看清楚,这玉姑娘面上覆着半透明的面纱,金钩将之挂在耳边不落。
已经有耐不住的公子哥撩开帘子,笑闹着趴在栏杆上探出身子,伸着手试图捞到忽远忽近的玉姑娘。
玉姑娘一个劲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混着乐声,简直是魔音贯耳。
澹台捭阖微微蹙眉,情况有点不对。
无论如何那些公子哥们都捞不着玉姑娘,气氛渐渐平缓下去。谁知——她忽然高抛琵琶,臂间用力,将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抬起右手在头顶一绕,勾起外纱衣,左手勾襟,就是一个浣纱圆。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浣纱圆不难,空抛也不难,难得是两者合一。
半空中仿佛开出了一朵素莲花,美丽的不可方物。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玉姑娘抛了纱衣,抱住琵琶,抬手险险拽住了纱绦的尾端。又是三匝,她竟然还反弹了琵琶。
席间忽然飞出许多软绣花,全是金色的,光彩夺目。
楼里规矩,外来卖艺的姑娘是没有钱可拿的,除非客人抛花。红色的是一吊钱,银色的是一两雪花纹银,金色的就是一个足两金锞子。
澹台捭阖挑眉,这架势,这姑娘是要发财啊!
接下来,玉姑娘又连抛了几次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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