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邵博闻在这点上做得够有耐心了,很少会嫌他的虎子碍手碍脚,也不介意花点小小的代价来成全儿子磕磕绊绊的成长。
比如现在,他们就从厨房到沙发的一路上都在讨价还价,邵博闻让他赔,虎子说他没钱,邵博闻让他用零食来抵,虎子不愿意,问能不能用扫地代替,邵博闻说可以是可以,就是……
许慧来饶有趣味地盯着父子俩没完没了的口水互动,感觉得出邵博闻是真正分得清好脾气该用来对待谁的那种人,能成为他的朋友其实是一件幸事,他感慨道:“老邵脾气不错。”
反正比自己的好,常远谦虚地笑了笑,“还行吧。”
许惠来心里不喜欢乱秀恩爱的朋友,可他嘴上却愁人地说:“你是不是不会撒狗粮?”
“你看我像不会的样子吗?”常远用事实说话地指了指大款和富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就是在你面前我不能夸他,我怕你吃醋。”
许慧来瞪了瞪眼睛,心里有些触动,他用手比了把枪对着常远说:“冰~友(朋友)你很识相哦。”
他祖籍是闽南沿海那边的人,跟熟透的朋友才会用方言开玩笑,常远搭住他的肩膀笑着回道:“病友你也是。”
虽然个人有表现自由,快乐也该与人分享,但一次两次就好,不要跟人频频提起他目前没有的东西,也别将一个单方面感兴趣的话题反复提起,朋友之间求同存异,谈论的话题要是不共同,慢慢就会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一室之内有人生百态,常远这边是兄友弟恭,邵博闻在给老曹做牛做马,谢承输得鬼哭狼嚎,阿永和老顾喜笑颜开,林帆拿着牌面劝谢承稍安勿躁,那边周绎的思维却在水深火热里煎熬。
他觉得常远跟许慧来在邵博闻的家里勾肩搭背的是不是不太好?还是,许慧来其实也是……周绎刨了刨头发,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了,他的脑子里不该充斥着公式和模型吗,现在装的都是什么鬼啊?!
在周绎的直觉里今晚应该是有事要发生的样子,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看到一点不同寻常的信号,这种孤独的茫然让他焦躁。
常远一直在关注周绎,不过他“偷窥”的技能没点好,许慧来觉得他还不如明目张胆地看,他受不了地挑起话题道:“远啊,要是有些直男的灵魂特别顽固,接受不了你们这种‘异端’,那你怎么办?”
因为对象是许慧来,常远说话没有顾忌,他给了基友一个“你才是异端”的眼神,想了想觉得好像只能凉拌, “我没什么办法,只能随便。”
“这么豁达?”经得住友情的最高考验,许慧来打起他的脸来毫不手软,他幸灾乐祸地往厨房瞥了一眼,说,“可是老邵跟我讲,你担心你纠结你唉声叹气,白天走神晚上失眠,我一听这么严重?这才来的。”
常远听他夸张放大,无语地问道:“讲真,你是在说我吗?”
许慧来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心里话说不说?不说就是你家老邵忽悠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常远伸手将他摁了回去,看向许慧来的目光里有种特别珍惜的色彩,他腼腆地笑了起来,说:“本来是有点忐忑,怕被人歧视,怕失去朋友,也怕对邵博闻影响不好,不过看到你的时候,忽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常远抬起眼皮,秀气的脸上忽然添了些风轻云淡的豪气,“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对我满意?朋友中我最在乎你,你都没说什么,我也该知足了。至于凌云这群人,他们可以……只是邵博闻的朋友。”
假设最坏的结果,他们仅仅因为性向跟邵博闻散伙的话,常远虽然觉得不忍心,也会有些愧疚,但真要是这样的朋友,留不住也是迟早的事。
许慧来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要的就是这种觉悟,把心都丢给老邵去操吧,他是干大事的人,心理素质好。”
厨房里的邵博闻猛地打了两个喷嚏,窝里要反了。
——
老曹不愧是厨师界遗失的人才,爆的锅底香出了境界,底料都沸腾了,火锅还会远吗?
谢承因为今天手气奇烂,就无耻地选择了菜遁,他一走牌局就散了,大家只好开始向饭桌靠拢,五六分钟后配菜上桌,各就各位地进入了就餐环节。
时近年关第二天不出工,邵博闻不反对大家喝夜酒,甚至还别有心机地有些怂恿,他沿着桌子倒了一圈,爱喝啤的倒啤的,不喝啤的倒白的,虎子就给了杯鲜榨橙汁,忙完了集体先敬曹大厨一杯。他们吃饭一直是朋友的氛围,谢完大厨就开始厮杀抢肉。
人多吃火锅就讲究一个眼明手快、单兵作战,肉卷在红油里翻腾变色,挥筷间带起的刀光剑影将气氛推上了宾主尽欢的高度,连周绎都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几杯酒碰下来话匣子应声而开,因为在座除了许慧来和虎子,其他的都是工程人士,所以话题一路从工地破事趣事扯到了昨天二期工地的事故和疑点。
谢承就爬完了“天行道”楼下的评论,看得差点精神分裂,深感网友的脑洞和阴谋论让人叹为观止,他向来不肯一个人瞎,就嘚吧嘚吧地往众人耳朵里灌。
经过层层转发和信息整合,基本的事实已经被拼凑出来了,成了万千评论猜测中的一种,信与怀疑的人都有,他们相互对立却又隐隐达成了一种共识,就是真相已经越来越难以看清了。
蓝景小区的业主们派代表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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