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闻的生物钟向来反骨,上班的时候需要闹钟,一到放假就升国旗,常远打到他的时候,他正用后脑勺枕着左手在想要不要起来,然后被常远无心一扫,干脆将就坡下头地凑到对方面前笑道:“一醒就这么大动静,造反呢?”
这人刚醒来时分的声音最好听,有些低哑,语速带着股懒散的缓慢,说什么都像是在哄人。
“造了,怎么的?”
常远说到一半打了个哈欠,之后又光明正大地撑了个几秒长的懒腰,使得对呛不仅气势全无,反而还有点像葛优瘫的大款,一本满足,随搓随揉。
邵博闻善于把握机会,立刻将掌心贴上了常远因为伸展从睡衣里露出来的小臂内侧,有一搭没一搭地磨蹭,一边感受那块细腻的手感,一边没脾气没原则地笑道:“不怎么,封你当皇上呗。”
常远拉醒了浑身的懒筋,翻过来跟他面对面,习惯性地蜷腿让他的膝盖不小心蹭到了不该瞎蹭的地方,然后发现那块不太老实,在老袁地盘上的潜意识让常远本能地缩了下腿,瞬间有些害羞,但很快又觉得反应有些过了。
晨勃是正常现象,常远不时也有这状况,邵博闻正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他,常远只好拽着里子补面子,强行霸道地说:“那朕封你当大太监。”
邵博闻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现在很纯洁,而且来了老袁的家,就做好了清心寡欲的准备,因此也不恼怒,只是笑呵呵地说:“起么皇上?我伺候你。”
常远得寸进尺地将左腿架到他身上,感受着被子里舒适温暖的召唤,堕落地说:“再过半小时。”
邵博闻也想赖个床,跟常远一拍即合,他笑着说:“那我再练会儿听力。”
常远一下没反应过来,眯着眼睛说:“什么听力?”
邵博闻往房门口丢了个眼神,门外老袁干巴又结巴的跟读声立刻杀了进来。
“bu—buffer,i—i like you as a buffer。”
不能怪别人比你成功,天道酬勤,勤奋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吃人的嘴短,早饭过后邵博闻和常远还不知道要去哪里玩,老袁忙得团团转,一口价,请他俩去店里玩了。
路上常远给他爸去了电话,得到那边一切都好的回复,又问了很多池枚的日常和作息,才肯挂了电话。
昨天被骚扰那个服务员抹不开面子,今天请假不肯来,高峰期老袁亲自上了人手还是周转不开,邵博闻只好抄起围裙进了大厅当服务员,那个点菜宝他用得很溜,看起来没少被老袁奴役。
常远不知道有没有妹子偷拍他男人,他只知道为了防止路总去给邵博闻当腿部挂件,他带着这熊孩子把水池里的鱼虾都用网兜舀了个遍。
老袁的餐厅人来人往,时间在这里流逝的好像尤其快,跑来跑去一天就这么没有了。
这天下午,网络上发生了两件跟他们有关的事情,一件是“天行道”公开为货车碾人的微博向荣京道歉,另一件就是老袁被人挂了。
“天行道”的信息是谢承传来的,谢经理像个喇叭一样在群里吆五喝六,夸他爱豆敢作敢当,虽然评论区褒少贬多,但邵博闻跟常远上线看了“天行道”的道歉声明之后,一人点了个赞。
林帆仍然在配合警方的询问,并且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了,他明显感觉到警方的提问方式开始变了,不再问他怎么怎么样,而是问他认识的熟人里有没有对电脑很熟悉的家伙,不过这些事林帆在群里没提,他不想耽误大家休假的心情。
老袁忙到天黑回到家,才被员工知会挨挂的事,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刷着手机看别人断章取义地骂自己,作为老板在餐厅里用啤酒瓶指着顾客,上帝何在,消费者的权益何在云云,看得俩眉毛都成了倒八。
更让老袁生气的是,“缘来”在各大app上瞬间多了几个差评。
被夸不容易,抹黑却是分分钟,老袁气到连虎子都顾忌不上了,一边转发、一边打字、一边破口大骂,挂他的人自己就是傻逼,骂他的人没长眼睛,黑白不分。
常远有句“别生气”,因为太虚没劝出口,结果被邵博闻抢了先机,这位爷非但不劝老袁息怒,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他自己不骂人,也不说混混的坏话,只是频频附和,一会儿点个头,不时再来一句“对”。
常远一开始觉得他是火上浇油,但碍于老袁骂得噼里啪啦,没好意思插嘴,他偷偷踩了邵博闻好几脚,对方愣是假装没被踩到,常远没办法,只好旁观,可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老袁从盛怒到词穷,奇迹般地没那么暴躁了。
于是常远忽然想起池枚病发那次,邵博闻也是这样的话不多,不说教也不讲道理,给人一种很安全舒适的陪伴感,不过那会儿常远作为局中人,没有这么抽离地观察过。
人在难过的时候,想让别人劝却往往被越劝越烦,而劝人的人希望对方冷静,而被劝的多半做不到,前者只好就此作罢。
可冲动的时候只有魔鬼,没有道理,像邵博闻这样也许才是上策,顺着老袁,让他尽情地抱怨和骂街,如果他谴责的人让你挑不出错,那么给他一点耐心,外加一只耳朵就好。
发泄确实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但一定程度上能辅助带出负面情绪,但如果对方一开口就被各路道理和鸡汤挡回,出发点固然好,却很容易让对方觉得不被理解、认同和接受,在负面中产生一种更消极的错觉,你在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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