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听得有似吟诗,那格律并不是水欣所熟知的,他细听去,却只得三行,便听得有起哄:“十七,第四行呢?这词可才三行,不是‘三四行诗’么?第四行呢?”
“晓春梦寒,酒醒乍冷,见四五兄弟,熙攘纷繁。”
“‘晓梦春寒’,‘晓春梦寒’,可是没词了?”
“怎么觉得这句不搭呐,父皇,觉得如何?”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似不答言,便听得那十七叫屈:“十六哥,这可不厚道了,原说不会作诗的,非要说随便两句,都随便四句了,竟然还要挑理,改日咱们武场比过,看看谁强谁弱!”
“武场赢了算什么,咱们文天下,原是要文章赢了才是魁首!”
“怎么不算什么,难道打仗还要靠纸笔的?可没听十哥这么说过!”
“好了!”皇上一声喝断,点评道,“十七总也有些长进,起码词句用得文雅多了,总不是什么白狗黄狗了,其他的,慢慢来吧!”
陈德禄于此时上前禀告,门口的太监撩开帘子,雪梅走水欣身后,却因个子高的缘故被众一眼看到,视线下移,便看到那被狐裘裹成白团子样的小儿稳当当迈着步走进来,倒是颇有些皇家威仪,然而他那一张“严肃”的小脸板着却怎么看怎么好笑,到底还是年龄小的缘故,格外有些装小大的可爱劲儿。
走前头的水欣还没发觉自己造成的“效果”,一步迈入春晓阁中,走到来了,才觉出冷暖来。
中间地摊上一个紫金莲花的大暖炉,熏的是桃花香,却不浓烈,开着的窗不时有冷风窜入,也挟着桃花香气,冷热交感,倒让那香有了浓淡之分,薄厚之别,分出了层次感,不再那般轻浮浓艳。
正前方铺着黄色锦缎的桌案是皇帝的御案,明黄色是皇帝专用,格外醒目。左右两端则是各位殿下的紫檀木桌案,长案无椅,一案后铺着方方正正两个软垫,原是要两同案,跪坐而食的。
正如十七适才诗中所言“见四五兄弟”,如今四案八座,却只做了五,空了三个位置,东西零落,倒让水欣不知如何坐了,看他们排位,似乎也不是按照年龄长幼的。
“小十九,做身边儿吧!”有一位坐前首的紫衣少年不等皇上发话,就对着水欣招手,笑容亲切。
皇上笑呵呵地问:“十五,如何知道这是小十九啊?”
紫衣少年十五皇子笑了笑说:“父皇,这还用问么?刚才不是父皇使召小十九来的吗?只看他这般小,便知道他是最小的那个小十九了!”
“不对,十五弟这话错了个地方,小十九如今可不是最小的了,他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小二十,那才是最小的。”坐他对面的青衣少年轻声说着。
“十四哥说得对!”坐青衣少年旁边的是个蓝衣的,一张娃娃脸,格外显小一点儿,“十五哥,也有出错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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