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雁装模作样的慨叹一声,便道:「咱家里又何尝不是管得严?咱家父母长年经商,绝少返家,十二岁后,我便与家兄同住。家兄长我十岁,老成持重,总把自己当是我爹。小时还带我四处游玩,后来年岁长些,管得越来越多。一日我偷画春画,教他瞧见了,那紧张的模样,更胜见到我杀人放火。及后又怕我学坏,识了何人,去的何处,统统要教他知道。起先几年我还扮乖,有日看见我爹,居然青楼在风花雪月,便想我爹既也如此,他不过是长兄,有什能耐管我?如今咱家已二十岁,总把我当无知小儿,咱家也便不理他了,爱管就管个够。」
笑天听罢,一声长叹,又与落雁斟酒道:「家规森严,教我等浪子何其难受!今晚咱家们不玩个尽兴,便不出这个门口!」
傲雪取出个其貌不扬的小瓶儿,道:「两位,尝尝这上等乌香。赵公子,此等乌香,尤胜贡品,实在可遇不可求,只与有缘人也!」笑天摆手道:「咱家就不试了,免得我婆娘晓得,招一顿藤条招呼!」那落雁却谢过傲雪,取了一撮,往油灯处借火,深吸一口,徐徐呼出,悠悠道:「果真心旷神怡。」
此时侍女送那花名册来,笑天一接过,便问:「赵公子第一次来?」落雁道:「咱家孤陋寡闻,确是初来乍到。」笑天便把花名册与傲雪道:「梅弟,你看看这花名册,今晚选那个相公?」
那傲雪眯眼瞄了瞄,便道:「咱家看不清楚,你读与我听,名儿顺耳的便是了。」笑天赔笑道:「为兄不是,竟忘了你眼疾!」又道:「不过梅弟此言差矣,名儿好听,不一定好使哩!」又把花名册与那落雁道:「不如赵公子你来选?」落雁笑道:「却之不恭。」深吸了一口乌香,接过那花名册,看的煞有介事。
此时突然有人推门入房,那两个只道他是龟`公,傲雪道:「赵公子选好了么?选好便告他去。」只见那人急步上前,一把抓住落雁道: 「你怎还同这等人厮混?快同我回去!」落雁见是沉鱼,起先不禁一惊,随之又若无其事,淡淡道:「你是那个?莫要碰我。」
笑天按紧了腰间短刀,问落雁道:「你识得这厮?」落雁瞄了瞄他,道:「不认得。」梅傲雪笑道:「不打紧。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一同吃酒,一同玩乐,破晓之前,也该熟络了哩!」沉鱼喝道:「不必!」一时吓着那两人,又拉住落雁道:「快跟我回家去,咱家已寻得灵药,你再不用受头风之苦!」
落雁又呼出一口白雾,道:「你再不松手,休怪我不客气。」那沉鱼一愕,呆望着落雁;满室异香之间,只见枕边人面容,再是熟悉不过,迷雾间却好不陌生,教他始料未及,一时乱了方寸。那落雁趁他定神,挣开他手,又添了一撮乌香,自顾自的细品。
沉鱼见此,又惊又怒,对这落雁,脾气却发不起来,却突然跪在他跟前,满面通红。原来沉鱼心急救落雁,方才返家更衣,居然忘记服药。如今过了药效,好在他早有准备,正要摸出那包药粉,却教那笑天拉着,着他一同饮酒。那药粉跌在地上,沉鱼甩开笑天,刚要去拾,却教笑天抢先一步:「哦?这是何等物事?」
沉鱼见是解药,急骂:「快还我来!」便不顾伤势,不顾落雁在场,飞身扑去抢之。他不着紧犹自可,一着紧那药,那几人更是痛快,沉鱼抢这头,便丢到那头去,最后干脆撕了纸包,撒的漫天遍地。
笑天笑道:「随身带药,莫非你有隐疾?咱家就看看你犯什么病!」落雁此时一顿,望了望沉鱼,却不作声。见那沉鱼渐渐浑身无力,笑天同傲雪按着他坐下,把他手脚绑在椅上,便继续吃酒谈天,吞云吐雾。
沉鱼越发欲`火攻心,眼见落雁在场,看着自己理智渐失,明白多年心疾,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直是羞耻至极,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然而病情使然,众目睽睽之下,教人玩弄凌辱,却不禁涌起一丝痛快。
眼见沉鱼好不失态,笑天才悠悠道:「哦?这是何等怪病?梅弟,你来与他诊治!」傲雪客气道:「在下不敢,段兄先请。」这笑天亦从善如流,道:「难得梅弟赏面,好!」便斟了一杯酒,端道沉鱼嘴边,道:「咱家不谙医术,但不打紧,美酒能医百病,兄台你可晓得?」
沉鱼啐道:「不知廉耻!」笑天冷笑道:「咱家不知廉耻?那阁下又如何?兴起的可是你自己哩!」便又要与他饮酒。沉鱼一头撞去,只想撞洒那酒,笑天却手快一步,拿开那酒又道:「你真不肯饮是么?」话间把那酒杯一斜,淙淙淌在他身上,那白衣一沾酒便湿透了,只见他包扎了几处,白纱之间,肌色透将出来,随着酒流向腿间,阳`物色泽轮廓,也随之若隐若现。
笑天见此,同座上那两人道:「看来今晚不用狎相公了,这送上门的反倒是个尤物。」又饮了一大口酒,对沈鱼道:「你看来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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