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即使几年的分离会让唐亮对他淡漠,但他有信心在回国之后一举得到对方的感情。赵子龙……是个他计划之外的人物。
不过不着急,他们还年轻~就算现在唐亮满心都是赵子龙,他就不信有谁的感情能一直这么浓,只要他有心,总是会有机会的吧?
白志远端起茶杯轻轻吹拂漂浮着的茶叶,“你笑什么?”
傅嘉名迅速的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笑意变成公式化的精密度微笑,“没什么。白先生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位老同学的东西?”
白志远放下茶杯,带着探究的眼神凝视傅嘉名,“人都是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的。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悉听尊便。”
“哦?为了唐工的事儿,难得傅总会给出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悉听尊便?你可知这四个字的含义?不怕我……要求你们公司大幅让利吗?”
傅嘉名耸耸肩,“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让利了又如何?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撑死了和老美说我遇见了一个谈判高手,提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
白志远点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向前微微倾身,“那就用你还没告诉我的那一部分感情**来交换吧。”
傅嘉名哂笑。“白先生还有这种癖好?”
白志远从桌子上的小木盒中拿出两支细长的哈瓦那雪茄,“是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能免俗。来,咱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
话题开头还有点儿难的。毕竟这是傅嘉名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极度私人的情感和欲.望,但在白志远的引导和宽容的态度下,原本还有所戒备的傅嘉名就像之前几次倾诉一样彻底敞开了心扉。
他和唐亮的初识,慢慢产生的好感,后来因为现实原因导致的自己的决定,让他暂时失去了竞争者的身份。
这种一心想得到又没能得到的激烈而压抑的感情用最直白的词汇叙述,我想要他,我想得到他,我想拥有他……
“然后呢?”白志远带着“过来人”特有的大度从容,问他:“你得到之后呢?你自己也认为人的感情不可能一直那么热烈。那么你想过最终得到他之后的事儿吗?”
傅嘉名摇头,“没想过。也许会变得淡漠了,也许得到了就无所谓了,但我还没得到,我就必须要得到了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白志远在烟灰缸上磕了磕雪茄,一团雪白细腻的烟灰像个小小的碗一样掉落。
“那就让他在天边儿挂着吧。”
傅嘉名扬起眉毛:“什么?”
此时的白志远完全不似平日,嘴角边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你和我这种人,其实是同类。凡是喜欢的,必须要弄到手才甘心。殊不知,你我真正感兴趣的不是得了这个东西或者人,而是追逐夺取过程中的乐趣。唐亮现在对于你来讲就是飞在天上的风筝,那条能牵住他的线不在你手里,所以你放不下,抓心挠肝。如果不是你接受的教育和现在的法制约束,我敢说你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灭了赵子龙抢走唐亮,对吗?”
傅嘉名没回答,不否认也不承认。
白志远淡淡一笑。
“傅嘉名,作为成功的男人,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留一条路,留一个对手,才是真正的人生乐趣。被一段感情困住,太没品。享受美人,美酒,美食以及所有美丽的事儿带给你的快乐,才是纯正的,属于你自己的,只为你服务的,取悦于你的。”
短暂的沉默中,傅嘉名和白志远隔着袅袅的烟雾对视,雪茄独特的味道和室内静谧的气氛让还年轻的傅总有少许紧张和不自在。
他,不是白志远的对手,他,只有聆听的份儿。
错了!他傅嘉名是什么人?只是暂时不是白志远的对手而已。
傅嘉名恢复从容,“白先生,我的**已经彻底曝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听听您打算怎么处理我那老同学的东西?您的计划,我很感兴趣。”
在很久以前,有个倒霉催的日本富翁,在某次伦敦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和一个来自中国的青年同时瞄准了一件儿清乾隆时期官窑斗彩云纹胆瓶。
当时的青年财力不足,技巧欠缺,与这件心爱的物件儿擦身而过,被富翁以绝对碾压的优势,得意洋洋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拍走了……
若干年后这位富翁发现一件怪事,他经常会在拍卖会上遇见有人跟他争抢拍品,几次被人架起虚高的价格,花了不少大头冤枉钱。
当然,故事里来自中国的青年就是白志远,被哄抬的价格也是他一手安排做的。最搞笑的是,因为生意上的偶然相遇和兴趣一致的必然性,他和这位日本富商还有过几次官方以及私下里的接触。
“我打算把宝剑的事儿拐弯透露出去,以佐藤的脾气,肯定要下手的。”
傅嘉名问:“他在中国?”
“是的,而且他的公司和我的分公司有业务往来。这厮还嘱咐我手下的小经理,帮他注意点儿中国民间有没有出售古玩的,哼哼~”
傅嘉名笑了,“您这个‘哼哼’怎么听怎么有股子馊味儿。难道你卖给过他假古董?”
白志远哂笑,“那倒没有,这厮精得很。只不过他手里有一件北宋官窑珍品,我屡次试图跟他买过来,都卷了我的面子。行啊,这次一定要让这孙子栽个大跟头!让丫跟我来劲。”
“白先生?您现在是白先生吗?注意形象,别跟个老痞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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