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并没进来,只是懒洋洋地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吃饭了,钟大公子。”
钟弦没理他,像往常一样擦着他身侧走过去,冷不防容铮凑到他耳边道:“已经第五天了啊,南宫宫主好像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呢。”
钟弦脚步一顿,忽然有一种把胸口藏着的毒药洒在这人脸上的冲动。
这边钟弦还没给出什么反应,木屋的门突然被叩响了。
钟弦一怔。容铮也愣住了。
似是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容铮才回过神,然后不急不缓地走到门口。钟弦的脚步也不受控制般向木门迈去。
“不赖啊南宫宫主,没想到你还真能活着回……”容铮一边拉长着音说着,一边打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口那人时硬生生闭上了嘴。二人对视的片刻,容铮还不及关门,便倾身向旁边一闪,退跃一丈,三发暗器眨眼间射入墙内,入木三分。
只余片刻,暗器便如雨般凌空袭来,处处直逼容铮的要穴。容铮措不及防,两只手被封住了穴道。
门外,漆黑如墨的长发在狂乱的风雪中静静披在身侧,戴着黑色手套右手收回身侧,猩红如血的左眸越过容铮,冷冷看向钟弦。
“别来无恙啊,钟弦。”
钟弦微染急切的双眸霎时凝回一片死寂。
“南宫渺。”
南宫渺踏入房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周,然后问道:“离儿人呢?”
“南宫宫主当然是帮钟公子入谷寻草药去了。”容铮夸张地咧着嘴,不住地揉着被南宫渺封住的腕脉。
谁知南宫渺连话都没答,手起风挣,一道迅疾的掌风迎面劈向钟弦的胸口。显然带了十成的杀意。
容铮却在他出掌之前动了,下一秒,对面的木墙应声坍塌,容铮双臂挟着钟弦倒在墙角。
眼看南宫渺另一道掌风又要劈来,容铮连忙喊了一声:“住住……住手!你有杀钟弦的功夫,还是去救南宫离吧!”
南宫渺面如寒冰,血红的左眼却像在炽烈地燃烧。
“南宫离此番去凛栖谷定是凶多吉少,但肯定还不至命绝,你先留了钟弦的命,也是救了你外甥的命!”
怒火在眸中翻卷着,却一点点平息下来。南宫渺深深看了钟弦一眼,未发一言,然后瞬间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虚惊一场,容铮见钟弦还被自己抱在怀里,赶紧松了手,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无奈地看了一眼被南宫渺一掌扫塌一半的木屋,道:“你还真是个麻烦,差点连我的命都一起搭进去了。”
钟弦没说话,扶着残留的墙壁站直,一动不动看向南宫渺消失的方向。
“南宫渺学聪明了,一上来就知道封住我的手。不过谁说封了我的手我就不能给他下毒了啊。”容铮一边揉着麻木了的筋脉,一边小声抱怨,倏地在漏风的房里打了一个寒战,然后耸了耸肩,走到钟弦的房间找了个位子坐下。对着钟弦的背影道,“看什么看?这回南宫渺说不定也回不来了,我看咱俩也可以不用在这儿守着了。我送你回彻涯谷,然后这梁子麻烦事终于可以结了。”
“十日之期还未满。你可以自行离岛。”钟弦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答道。
“你还相信南宫离会回来?既然第五日南宫渺找来了,说明南宫离原本就计划在五日内回来,甚至更短。他对你说十日,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太过心急。很明显他是很有自信能尽早取回草药,只可惜……”
钟弦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自己回去。”
“这我可不敢。我弟弟的命还捏在落月宫的手里呢。”容铮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靠在钟弦的床上,“那你慢慢等吧。我先睡一觉。顺便帮我把门关上,怪冷的。”
钟弦矗立在冷风中,感觉心脏都在微微发抖。
容铮的话和南宫离的十日之约在脑海中交替回响,然后是南宫渺的那句,“『千钩索』倒刺入骨,没有容镜在身边,你身上的伤在十日之内,绝对好不了。”转而又是南宫离临走时,在唇上印下的,若有若无的吻。
右腕的筋络像要断裂般疼痛着。
钟弦闭了闭眼,关上了门。
-
南宫渺漫无目的地在谷中搜寻着,苍白的雪和冰粒在身侧狂乱飞舞,目之所及一面煞白,让人有种双目尽盲的错觉。分辨不出方向,甚至天地都变得混沌不明。
半日过去了,似乎掠遍了半个山谷,又似乎始终没能走出同一个地方。
脚步虽然依旧镇定地疾行着,气息却渐渐有些紊乱了。
忽然,前方隐约看见一抹黑色,一转眼又不见了。南宫渺合紧双目,复又睁开,再看向那处,依然只是一片雪白。却还是足点冰岩,向那个方向掠去。
一片黑纱突现在覆盖冰岩的厚雪里,在凛风中瑟瑟飘动着。南宫渺身形一震,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那片黑纱处停了下来,忽地抬起手掌,一掌劈散了满地的积雪。
一个男子躺在冰岩之上,黑色的纱衣已被鲜血浸透,复又冻成坚冰。绝美的脸在乌黑的发丝中衬得苍白如雪,几乎和满地的冰雪融为一体。只有唇角已凝成黑色的血迹,在一片白色之中触目惊心。
“离儿!”南宫渺的脸几乎要扭曲,他扑跪在南宫离身侧,试图将他扶到怀里。而南宫离身下的衣服似乎已经合着血冻进冰岩里。
南宫渺凝聚真气,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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