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望着匆匆离去的众位大臣,忽然想到,在他还是郡马之时,从未见昭华郡主为司空玥庆祝过生辰,难道他不过生辰?想到这里,晏回心中不由涌起一抹复杂。
肃王府
管家陈浦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又将两名大臣引入前堂,前堂里现在是人满为患,陈浦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转身出了前堂,快步走进内院,昨晚王爷喝了酒,很晚才睡下,他再去看看王爷现在醒没醒。
陈浦在一处两层檐的房舍前停住脚步,透过门缝,见司空玥已经起身,下人正伺候着洗漱更衣,陈浦险些喜极而泣,推门而入。
“王爷,贺寿的大臣快踩平了王府的门槛,现在办酒席来不及了,不如奴才去酒楼里点菜,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司空玥不由愣住,他没有请任何大臣庆祝生辰,除了——晏回!
司空玥眉头紧拧,是晏回将消息传出去的?吩咐陈浦:“下去办吧。”快步走出房间,路过花厅时,见花厅里的桌子上堆满宾客送来的贺礼。司空玥心念一动,迈步走进花厅,问一旁的侍从:“晏御史的贺礼送来了?”
侍从回答:“刚刚送到。”从礼品堆里抽出一轴画卷呈给司空玥。
司空玥接着手中,解开丝带展开观瞧,铺天盖地的杜鹃花红得令人心惊,司空玥不由怔住。
014 夜探
藏卷阁
晏回凝神看着手中的书册,十二年前朝堂上的记录,他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他的注意,太傅朱承照,当今天子的外祖,那时朱承照同自己的爹爹一样,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从朝堂上的记录来看,似乎常常和爹爹意见不合。当年,就是他提出要太子亲征匈奴,才有了后面太子同俞将军战死沙场,先帝不得不另立太子。
后来,先帝临终前托孤,将年仅八岁的少帝托付给朱承照,谭鄂和司空玥三名辅政大臣,不过先帝去世没多久,朱承照便暴病身亡。
若是朱承照将军情透露给匈奴,又伪造密信嫁祸给爹爹,这样不但除去了政敌,还使自己的外孙顺理成章成为储君,如此看来朱承照的嫌疑最大,但是,人已死去多年,无从查起。
窗格上的光线在一寸一寸减少,晏回将书册凑到窗前,目光再次定格在朱承照这个名字上,他似乎遗漏了什么,忽然想起,刑部尚书朱键昨日遇刺,朱键是朱承照的独子,会不会是朱键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杀他灭口?看来他有必要查探一番。
忽然发觉身侧投来一道暗影,转头看去,一道高挺的白色蟒袍身影,站在书桌不远处。
晏回不由一惊,司空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至于吧?他虽不慎传出司空玥生辰的消息,但是却亲笔画了一幅祝寿图,据他所知,司空玥是喜好书画的,看在那幅画的份上,他也不会同自己计较。
凝视着面前的身影,脸部隐在暗影里,表情看不真切,胸膛起伏明显,手中紧紧握着一轴画卷,应该是自己画的那幅,晏回微讶道:“王爷?下官公事在身,不能过府为您庆祝生辰,请您不要见怪。”
司空玥紧紧注视着晏回,一步一步走到桌案前,举起手中的画卷递给晏回,低沉不明的声音问:“这幅画是你画的?”
晏回怔怔地看着司空玥,在他平静的面容下似乎压抑着强烈的情感,伸手接过画卷,只展开一些,晏回的手便僵住了,怎么是这幅!?小寄拿错了?这样想着,晏回快速展开画卷,一幅朝霞杜鹃图完整呈现在眼前,一如当年坡上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晏回脑中飞速运转,他传出消息在先,如今又送这样一幅不伦不类的画,司空玥生气是一定的,这么说他是来兴师问罪?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紊乱的思绪,缓缓放下画卷,再抬眸时,眼中盛满惊惶,连连作揖:“王爷,这幅画的确是下官所画,但是却不是送给王爷的贺礼,想是下人弄错了,下官马上回府取来,亲自送到王爷府上。”
司空玥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本泛黄的书册,翻开的那一页,频繁出现的人名落入眼中,晏回心中一紧,笑着道:“时辰不早了,下官也该回府了。”不着痕迹地低头收拾书册。
司空玥一瞬不瞬注视着敛首整理桌案的的人,觉得他额前垂下来的发丝很是碍眼,伸手抬起晏回的下巴,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略仰起朝向自己。
深沉的目光从光洁饱满的额头一点一点向下移,修长清秀的眉,秀挺的鼻,莲瓣一般的双唇,还有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和记忆中的硬朗汉子没有一丝相似,唯一相同的是眉宇间那股执着不屈的英气。他的年龄,他的身世……他早该想到!
晏回任由司空玥打量,心却绷得紧紧的,他在怀疑自己!“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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