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在池边的楚寒情突然发狂,掌中蕴满了内力,直接轰进水塘中。冲天而起的水花伴着零落的花瓣撒落下来,就像是下起了雪,六月雪,六月雪,莫不是真的有冤。
平息后的水塘,已经没有了一丝六月雪的影子,楚寒情几乎轰干了整个水塘,轰烂了了所有的六月雪。
不远处的家丁和侍女抱着一堆白绫瑟缩着,一直以来王爷都是冷冷的,喜怒不形于色,何时看见如此激动狂暴的时候。
“都给我滚!”
扫了一眼一边的家丁和侍女,楚寒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为什么要装白绫,他的名儿明明没有死,没有死……
“王爷……薛……薛将军……来了。”
钟叔战战兢兢的来禀告,生怕王爷一个迁怒,自己就死无全尸了。
薛轻尘?楚寒情微微一僵,就知道瞒不住他。没有问在哪里,楚寒情拔腿直接往涧水阁的方向走,因为那个地方放置着他从皇上那里带回来的一具棺木。
薛轻尘静静站在棺木面前,棺盖并没有盖上,看得见棺木里腾腾的寒气。门外脚步传来,随后是门开的声音。
“你没有资格留住他,我要带他走。”
没有回头,薛轻尘冷冷的对着身后的楚寒情说道。
“什么叫带他走,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名儿!”
“不是?那你留着一具尸体干什么。楚寒情,那枚金莲戒指自从名儿从军妓的身份恢复到顾言,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见过,见到的只是一身的凌辱痕迹。”
楚寒情咬紧了牙,“我不信,名儿没有死。”
“姓楚的!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伤他那么深,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知不知道名儿在军里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他说如果他被敌人俘虏了,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自己的脸!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楚寒情的身子晃了晃,紧紧盯住薛轻尘。
“那不是他。”
不变的内容,语气里却带了一丝绝望。
薛轻尘一拳挥上楚寒情的脸,将一块白色的玉佩送到他眼前:“我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我还认得!”
薛轻尘走后,楚寒情跌坐在棺木前,拉住那人冰冷的手,不肯松开。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希望不是他,所以没有把棺木送到未名居。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相信这不是他的话,又为什么要留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尸体呢……
名儿……。
与此同时,楚墨砚带着司竹刚刚进城,就看到满目的白,也收到了府里传来的飞鸽传书。
看完书信以后,楚墨砚变了脸色。拉住轻车熟路的往七王府方向走的司竹道:“宝贝累不累,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司竹一脸的焦急:“不累,我还不饿,再说都已经进城了,我们可以回七王府里吃,说不定公子还会做点心,墨,快走快走啦。”
“司竹……”
“怎么啦,快走啊,马上就到了。”
“司竹,顾言将军死了。”
司竹疑惑的转头看向楚墨砚:“哦,大家节哀,这街上的白绫是给那个将军挂的?”
楚墨砚惊讶:“你……不知道顾言?”
司竹老实的摇头,又拉了拉楚墨砚的衣袖:“现在知道了,是个将军,快走!”
匆忙拉住一个劲想往前走的司竹,楚墨砚支吾道:“啊……那个……司竹宝贝,顾言将军为国捐躯,估计七皇兄会很忙……我是说,你家公子可能不在。”
“为什么,公子又不管这些。”
看着楚墨砚一脸的为难,司竹还以为他又在吃些乱七八糟的醋,于是一生气,松开了楚墨砚的衣袖,撒腿往七王府的方向跑。
楚墨砚正在想要怎么先安顿下司竹,没留神,竟然被司竹跑远了,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得到七王府挂满白绫的大门了。
七王府的门前好像有些小小的骚动,几个侍卫拦住了一个拼命想要往里面冲的女子,女子进不去,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守门的侍卫,甚至已经跪下了。
楚墨砚拦在司竹面前,想要把他带走,司竹却不听话的挣扎着,从楚墨砚的身前探出脑袋,往七王府的方向张望。
“泷烟姐姐!”
司竹眼尖,竟然认出了跪在门外不停地磕头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泷烟。
泷烟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十三王爷楚墨砚,还有司竹!
眼睛一亮,泷烟挣扎着站起身奔过来,又“噗通”一声跪到楚墨砚的面前,重重的磕下一个响头:“求求十三王爷,让奴婢进去看公子一眼吧。”
“泷烟姐姐!你怎么了,快起来啊,谁不让你见公子了?”
司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心疼的给泷烟擦了擦额上的血迹,泷烟看了看司竹,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守在公子身边的几个人中,公子最疼的就是司竹,不知道公子另一个身份的,也只有司竹……
知道瞒不下去了,楚墨砚叹了口气,过去握了司竹的手,对泷烟说:“跟我来吧。”
司竹乖顺的跟着楚墨砚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厉害,连带的手心里都是一手的冷汗,不自觉的握紧了楚墨砚宽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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