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被李石镇了一下,见路云平没说话,就乖乖的出去了,出去之前还撇了程晓佳一眼。
路云平走到黎晖跟前,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他下意识扶住了黎晖的肩膀,
“出什么事儿了,小晖。”
这是程晓佳从没有听过的关切的语气,和路云平相处的时候,路云平可以很温柔,但是从没有这么关切过,好像黎晖的手手脚脚都长在他心里,掉了一根头发丝都会扯着他心痛一样。
黎晖指了指墙角,
“不是我出事儿,在那边呢?”
路云平这才看见角落里的程晓佳,他走了两步,一脸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
黎晖走过去把程晓佳拽起来,塞到路云平怀里,淡淡的说,
“我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儿,都好好解决。”
临出门的时候,黎晖又扭过脸来说,
“圣诞快乐,这就算送你的圣诞礼物吧。”
李石跟了出来,和黎晖一起坐员工电梯下楼,电梯里很安静,李石憋了半天问,
“黎哥,说真的,你是不是……”
“有点什么?”
“有点吃醋了?”
“放屁,我现在就是有点饿,有点累。”
“那你最后说那句是什么意思?”
黎晖没回答,出电梯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踢了李石一脚,
“石头,别那么犀利,我不会吃平子的醋。”
……
“我没那资格。”
☆、大石
黎晖睡到半夜,先接了金堂经理的电话,告诉他林建东的包房一晚上进出大概是五十多万,黎晖叮嘱他去查一下那几个香港人的住所,查到了告诉李石,然后他又给李石打电话,让他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去套一下香港人的嘴,看他们这次来究竟是干嘛的,如果真是地下钱庄来查项目,那林建东这王八蛋可能真是要拉他们做垫背的,这事儿务必要谨慎。
两个电话打完,黎晖也精神了,他这几年精神衰弱越发厉害,有时打牌打一夜不是因为有瘾,是因为睡不着。起身下地,黎晖觉得有点饿了,在冰箱里翻出一包速冻饺子煮了,那饺子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煮出来皮是脓的馅儿是硬的,黎晖权当煮了一晚片汤,端到客厅准备边看电视边消灭了,那碗儿太烫,黎晖在茶几下准备翻本杂志出来垫着,免得把老家具烫出印子,结果随手划拉着,掉下来一个镜框。
镜框是塑料的,很旧很脏了,压在一堆报纸杂志底下,看样子多久都没碰过,黎晖捡起来吹吹灰,放下碗又用袖子擦了擦,里面的照片才清楚了起来。
是三个人的合影,李萍站在中间,黎晖搂着妈妈站在左边,陈开宇个子高,他站在右边,手却是搭在黎晖肩膀上的。照片里,黎晖的脸上还能明显看到些淤青,那是在大石台球厅落下的,是被宋刚打的。
宋刚是宋磊的亲哥哥,他们老爹据说也曾经在全国武术比赛上拿过奖,宋刚从小被他爹逼着劈叉下腰什么的,指望着也弄出个李连杰来,也就不怎么管他的学习,初中后就辍学在家,可是等长大了,武术也不吃香了,宋刚这一身的本事只能用来打架滋事,有了前车之鉴,到宋磊的时候也就不逼着练功了,不过哥俩都不是读书的料。唯一的不同就是宋磊只会卖嘴,宋刚却只会动手。
黎晖把宋磊在公司上美美收拾了一顿的事情,很快就在东郊的人们中间传开了,熟人见到宋磊不免都取乐一番,搞得宋磊很窝火,但是他真不敢惹黎晖,他打不过也不敢打,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盼着他哥哥给他出头。
这事情过去一段日子,彼此都相安无事,黎晖照旧每天和路云平、李石混在一处,有人递过话,说宋刚在找他,有几天放学的时候,他也看见宋刚和几个人在校门口站着,见他出来就盯着他,偶尔还会冲他笑一下。
黎晖认识宋刚,毕竟东郊就这么大,混出名字的人就这么多,而且说起来,宋刚和陈开宇还有点交情,两人曾经一起带人去西郊回民学校堵过门,那时敢和回民硬碰硬的,实在不多。
所以黎晖心里并不怕宋刚,然后在大石就出事了。
黎晖的物理老师曾经这么说,任何东西传到中国都
会被中国人改头换面到一塌糊涂,最明显就是台球,台球在西方是高雅的贵族运动,打球的必须是三件套,扎小领结,观众则西装革履,全程保持安静,如果遇见好球,也是礼节性的短暂鼓掌。可是这东西传到中国人是什么样呢?街边支一个台子,下面垫两块砖,几个小年轻光着膀子穿一大裤衩,嘴里叼着烟,脚下踩着塑料拖鞋,打一杆就大呼小叫人仰马翻。
黎晖老师说的很贴切,这种台子一块钱一局,不限时,沿着八仙庵的后街有好几处,有的老头老太太买一个淘汰的台球案子,支上砖就开始做生意,其实也能看得出那会儿大家多爱玩台球,可惜后来网吧的崛起,就慢慢把这种街边娱乐取代了,现在在西京要打一局台球,好点的馆子包段也得好几大百。
大石台球厅是不同的,它是东郊当时最好的台球厅,案子都是从北京买的星牌,那叫一个平整,装潢也算豪华,就那晃眼的玻璃灯让很多人开眼界,它还远离八仙庵那种下里巴人的地方,开在长乐坊东边靠着景龙池的僻静处,那里很少有学生去,除了价位高外,主要是人面太杂,经常有人挂着彩从里面出来,当然也有从后门扔出来的。
黎晖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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