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得厉害,无泫无力地撑起了身子,缓身下床走到了桌边。
这样瞒下去总不是办法,无泫心里虽然清楚,可是他又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嘎吱」
门自外头被推开,以为是段鸿冥回来了的无泫连忙挺直了腰身唯恐会被段鸿冥看出一点端倪,只是他这次倒是白紧张了,来人不是段鸿冥而是洛萦株。
洛萦株的脸色看着极不好,倒不是不健康的不好,而是心情上的不好。再看后头跟在洛萦株的身后的侍女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杯盏与一壶酒。
自成婚那一日起洛萦株似乎就有着她被段鸿冥所厌恶的自觉,几次接近都被拒之于门外后,洛萦株也识相地不再接近。
段鸿冥与洛萦株虽说是夫妻,可是他们之间恐怕是比陌生人还要疏远上几分的。可奇怪的是,段鸿冥虽对洛萦株冷淡,可不知为何洛萦株似乎又钟情于段鸿冥。
本该是从不曾照过面的二人,无泫不知这其中缘由,但心中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兴许是发生过些什么的。
——该不会是特意来找段鸿冥的吧?感觉……似乎又不像……
无泫心中暗自疑惑着随即忍着身子上的不适而起身向洛萦株行礼。
「奴才见过王妃。」
不曾正眼瞧一下无泫,洛萦株环视着房内,在瞧见上次来时还是床上床下各一副铺盖的床而现下床上居然有两副铺盖的时候,她那一张打扮得精致的脸上立马变得阴沉沉的。
「若王妃今日要找王爷……王爷今日也出宫去了……」
「……是么?我自然是知道王爷出宫才来的……今日我是来找你的。」
说着,洛萦株朝着无泫扬了扬下巴,她身旁的侍女便连忙将她手中端着的酒壶与杯盏放到了桌上。
「无泫,这一壶酒是我赐予你的,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闻言,无泫看向了那一壶酒,再随即望向洛萦株。
如今的洛萦株全然没有无泫初次见她时身上所有的一种温婉,不仅如此,洛萦株的双眸间还有着掩不去的憎恶以及狠厉。
莫不是他与段鸿冥之间的事情暴露了!?
一猜到这里,无泫慌张地叩头说道:「……奴才……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无泫强装镇定不敢多言,唯恐一个不小心而误解了洛萦株的意思而说漏了些什么。
洛萦株闻声冷笑出声。
「呵,无泫,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合该知道!初见你时我本以为你只不过是个忠仆,却不想你能耐超出我所想。外头那些勾引了王爷去的女人我管不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勾引王爷,这我总该有办法来治一治了!若是连你这样的宦官都治不了,日后还不知道要有哪些狐媚子要来勾引王爷了!」
「!」
无泫一惊,他知道那些事情给洛萦株给知晓了。
是窘,是迫,还有的是愧疚。
无泫低着头双耳红得发烫。
——无泫,王爷他……可有心上人?
——王爷与你那般亲密,你们……?
初次见洛萦株不久后,洛萦株曾问过无泫的话无泫至今仍然记得。
虽然那时无泫说的都是实话,可如今在旁人看来,终究还是无泫说了假话,骗了他人的信任。
「我还想为何王爷会日日跑去一个奴才的房里待着。原还想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因为王爷与你主仆情深,竟不想是着了你的计!」
「不、不是的!王妃,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
洛萦株冷笑着反问道。
只是什么?
其实就连无泫自己都解释不了。
虽说事情的起因是因段鸿冥的主动,可无泫总归还是脱不了干系。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因为他的答应,若不是因为他的私心,今日洛萦株怎么都迁怒不到他身上来的。
被自己嫁与的夫君冷落,夫君日日出去与外头的女子寻欢作乐,洛萦株本就心中有怨了,更甚至夫君还被一个区区宦官占去,那份恨、那份怨、那份不甘怎么想都不会简单。
「连你自己也说不出来了不是吗?枉我看你单纯,不象是会骗人的人,有人告诉我这事儿我起初还不愿去信,可谁知道我竟然被你骗得这样惨!若不是那一日我特意炖了一盅甜点想送来给王爷,都不知道原来你这厮竟是如此恬不知耻!更不知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
——有人告诉……?
是何人告诉的……?
洛萦株越说越气,气急了的时候她甚至伸手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
「旁人也就罢了,不过区区一个宦官竟然也感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今日这杯酒,你没得选!」
那酒,怎么想都不会是一般的酒。
应该……是毒酒。
清楚那里头是什么的无泫即便对洛萦株心怀歉疚,可是无泫不想在这里死去。
他还约定过以后要与段鸿冥一起去看那花树花开花落,他还要弄清楚段鸿冥是否真的在外头还金屋藏娇,还要弄清楚段鸿冥是否真的是中意着自己。
无泫惊恐,连忙用力地摇头:「奴、奴才……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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