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得倒是极为周到。
陆长亭洗漱完后,慢吞吞地用掉了食物。
昨夜他吃下的食物都吐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还吐了那个青年的一身?陆长亭选择性模糊了这一段记忆。
用过饭之后,陆长亭便在屋子里休息了起来,毕竟他的风寒还未大好,在这时候稍有不慎,风寒都是有可能害死人的。
陆长亭靠在了床上,只是昏睡一夜过后,此时他不大能睡得着,于是脑子里便不自觉地思索起了那少年的身份。
昨日他烧得晕乎乎的时候,说出口的那些话的,都应该没有出错。
再联想到这二人贵气的面相,和他说完那些话后,青年微微变了脸色的表现。陆长亭心底渐渐浮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男人么,多数都对历史军事方面感点兴趣,陆长亭虽没到狂热的地步,但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明朝洪武年间的事,陆长亭恰好就有那么点儿熟悉。尤其是他记得洪武九年,燕王朱棣同其他兄弟一起,被自己的父皇驱赶回到了凤阳老家。而凤阳,在洪武年间的时候,似乎便是名为“中都”。
这里可就是中都啊!
他就这样凑巧?
碰上了老二朱樉和老四朱棣?
陆长亭越作比对,便越觉得这二人是王爷没跑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身份的尊贵和特殊,所以才会在被自己勘破后,露出那样危险的表情。
青年朱樉在一些方面是表现得很年轻意气,但是从皇宫中出来的王爷,当真会这样单纯吗?陆长亭清楚记得,历史上记载,朱元璋对待儿子是分外严厉,甚至是严苛的。这样教养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是草包和蠢货?
陆长亭将脑子里的猜测打消。
不管他们身份如何,他都得小心,不触碰到对方的禁忌就好了。
这样的天之骄子,他以后也未必能再遇上。
想到这里,陆长亭安心了不少。
“您在吗?二爷请您过去呢。”下人陡然敲响了门。
陆长亭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由下人引路,抵达了厅堂,厅堂中多了些人,陆长亭估摸着,是他们请来翻修的匠人。
“来了?”朱樉往陆长亭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倒是没有瞧不上陆长亭的意思了。
他的态度诡异地发生了转变。
因为之前自己施展的一手本事,将他镇住了?
陆长亭并未多想,他走上前去,低声与那些匠人交谈了起来。匠人见来的是个小孩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是主人家让他们听从这个小孩儿的,他们也就只有听从之。毕竟谁给钱谁是大爷。
接下来的交谈中,匠人们渐渐也听出了点儿门道。这小孩儿懂的还不少啊!
匠人们看着陆长亭的目光都变了。
待到陆长亭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朱樉递了一杯茶到他的手边,陆长亭低头一看,骨节分明的大手,还着实惊了他一跳。朱樉之前待他那般不喜,现在转性也实在转得太多了点儿!
“不渴吗?”朱樉低声问。刚才他可是看见陆长亭舔唇的动作了。
陆长亭接过茶杯还觉得有些恍惚。
朱樉被他下了面子,反而态度还变得温和了,他是不是有点儿毛病?比如爱受虐……
“你看这样行吗?”匠人的声音将陆长亭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陆长亭扫了两眼最后定下的图纸,“嗯,行。”
匠人很快就离开了,下人送了两碟点心上来,径直摆到了陆长亭的跟前。
给他的?
朱樉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你是怎么和老四认识的?”
“他请我看风水。”陆长亭脑子里打了个激灵,顿时就多了个心眼儿。
“看什么风水啊?”
陆长亭又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道:“就是这里啊!”
朱樉并未生气,反倒还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啊,我就是好奇,老四怎么就放心带你来看风水呢。”
“我遇见程二的时候,跟他说,他父亲坟头出了点儿麻烦,他回去一看果真如此,应当就是这个把他们给吓着了吧。”陆长亭拿起糕点往嘴里塞,脸颊不受控制地鼓了起来,偏生他用的还是大人口吻,怎么瞧都怎么觉得他这模样好玩儿极了。
朱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原来如此啊!小东西挺能干啊!”
陆长亭皱着眉,躲过了他的手。
昨天被朱棣摸个正着,那是他措手不及,今日可就不成了!他们当他脑袋是西瓜呢?想摸就摸?
“好吃么?”朱樉问。
陆长亭疑惑地看着他,却没答话。
朱樉笑着捏起一块糕点,道:“不如在宅中多住一段时日?我瞧老四与你很投缘的样子。”
投缘?陆长亭觉得有些好笑。想也知道不可能,他又不是当真十岁小孩儿,人家说什么他都信。不过住在宅子里他倒是不排斥,如此下来他倒还可以省一大笔钱财,就当再帮他们盯一段时间的风水好了。
朱樉将糕点递给他,“小小年纪在外面讨生活也不容易啊,留在这里,说不定能赚上你十几年都赚不来的钱呢。”
陆长亭伸手接过了糕点,口中满不在乎地应道:“好啊。”
将对方单纯看做雇主,有钱赚,就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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