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寒靠立在栏杆上思虑过往从今,当年的四大主使,寒枯、书音、琼雪、漓华,琼雪因当年之事被逐出师门,音讯全无。书音愤而远走,寒枯与漓华自从师傅过世后便不对付,如今漓华出走……叛,叛走师门,寒枯确不肯回来,这……‘只恨谷中弟子竟无一人可重用,如何来扳回这盘局?寒阙,寒阙,好一个寒阙,要与我离忧谷为敌……’临寒思虑至此,只觉气血翻涌,半眯着眼,口中喃喃道“好,好,没想到你第一个教会了我疑心。”
凉风吹送来缕缕桃花香,花香萦绕在耳鼻久久未散,山谷沉溺在这似有若无的花香里,风儿撩拨着月下孤独人的鬓发……
临寒偏过头看向殿内,烛火飘印在众人脸上,千像万印。临寒眨了眨眼,嘴角微扬“怎么都不说话,没想好吗?”月光撒在这个女子身上,一扫颓废,此刻看来她仿佛是误入红尘的仙子,高冷出尘,美不胜收。
“门主,四大主使选议所摄入面过多,人选一时难以定夺,望门主容我等商议几日。”云舒踏出一步扫视周围一圈,淡然答道。“好,……你们先下去吧!”“是”“是”……众人答话退了去。
临寒往殿内看了眼,待人走远消失在每个石室里。她手臂一张,脚尖点地借力飘上鸾檐,停在檐角。一个人像往日她还没做出那个决定一样,往万千山水、俗事红尘望去。对,这是她的选择,她看到的自然不会再有万家灯火,只有白雾茫茫后的隐隐山情。
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晶莹夺目,这滴泪里有她思恋的人,有萧萧背影,有往日温情,有他要她舍弃的俗事乐趣,他说他要成全她的孤独,‘他日不是你离忧谷站于世间高处,便是我寒阙踏在你身上走向高处。’昔日之言犹如在耳,震得她心头滴血。抬手擦去眼角的泪,闭着眼展翅向崖下山谷冲去,衣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就像一只离线的风筝飘荡在谷中,不肯触地。
寒枯独开了间雅间,打开窗可俯瞰整个小镇,手握着酒杯倚坐在窗前,看着镇上一片灯火阑珊,闷闷的灌酒,酒水溢出嘴角淌过胸膛沁湿衣裳。闷头一饮,抬手端起酒壶倾倒,酒尽。寒枯心中烦闷“小二上酒。”寒枯少见的大声喊嚷“小二,小二上酒!”这时正值酒楼繁忙,小二在楼下应着手忙脚乱的托着酒往楼上奔来,嘴上嚷嚷着“来了来了,……呼,客官您的酒,”寒枯眼带疑惑的看了小二一眼,抬手倒杯酒啜饮一口,扬手示意他下去。“客官您慢用,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小的。”“嗯,唔……”寒枯自斟自饮起来,才不管他小二何时离去的。
对面的雅阁一道视线投来,寒枯皱了皱眉,不甚在意的端起酒杯呷了口,满脸陶醉,此情此景倒像个溺在酒水中的酒鬼,没了往日半分神采。
临寒飘荡在谷中只觉心中烦闷,想要离了这个地方。心想随便去哪个地方待待,好久未去镇上走动了,不知可还有那间酒家。脑中一遍一遍过着儿时寒枯带她到镇上酒家沽酒喝的画面,心中一暖,嘴角含笑停在了一家房舍房檐上,环视着夜下小镇,想都不想往镇上最高楼奔去。一路踩着瓦片碎碎响,一个起跃连翻攀跃,上了顶楼停在寒枯面前,低头将寒枯打量了一翻,扫了眼桌上桌下歪摆着的酒坛子,蹲在寒枯面前“寒枯!寒师兄!”“嗯,是临寒啊!不是在商议事情吗?怎么跑这来了?唔,……你可别跟我抢酒喝。”寒枯已是醉了三分,嘴上喊嚷着“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临寒瞧他这个样子,干脆坐在一旁看着。半响开口“你真的打算躲我一辈子,一辈子不回离忧谷?”“呵,……呵我不是躲你,我是躲着师傅她老人家,我惭愧啊!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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