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现在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在雨夜里看上去简直像一只冤魂。
王都很大,而王宫坐落在中央的位置,沈悠感觉神智都快难受得散掉了,才远远看见高大的城门。
城门关着。
他心里一沉——李明章说的好听,足足给他两个时辰,可他当场夺了自己的官职,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能叫开城门才是怪事。
可若是弃马……到得城外,他又能逃出多远?
这根本是个死局。
“怎么办啊甘松,你能把我传送出去吗?”
“……这好像有点ooc?”
“哪里ooc了,”沈悠把身影隐藏在一株大柳树的后面,忍着疼痛试图讲道理,“韩城行事本就‘神鬼莫测’,这种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他干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再说若不这样,我怎么可能从城里跑出去——韩城要死在这儿,那还有什么任务可完成的!”
“……不行啊仙君,”甘松拼命抵抗,“这是一个低武的世界,不能使用太过超出的手段。”
沈悠不耐烦:“上个世界连低武都没有呢,你不是也偷偷把货物给换了?”
甘松摇头:“那不一样啊,没有人能斩钉截铁地确定他们截下的货物是真的,也就是说事情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可现在李明章指不定派了什么人看着您呢,您要凭空消失了,这小世界的世界观就该崩了。”
“……他们不是本来就有封建迷信吗,就让他们去传韩城战神下凡好了。”
“……”甘松无奈,“您这是无理取闹。”
甘松虽然一般都很顺着他家仙君,但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那是一步也不能让的。
现在沈悠便这剩下了一个选择——也是李明章实际上给他留下的唯一一条活路:弃马。
毕竟想也知道等天亮了城里会戒严成什么样子,他必须连夜出城。
至于以后的事情,出去了再说吧。
把马就近拴在树上,沈悠左右看看,借着夜色往城门摸去。
“我好后悔,真的,”他一边走一边跟甘松吐槽,“我明知道去王宫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怎么就想不到换身黑色的里衣呢。”
甘松:“???”
“这雪白雪白的真是太显眼了啊,还沾了不少血,半夜里头飘啊飘的……啧啧啧。”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没有了那匹目标很大的马,凭韩城的功夫要摸出城去就容易多了,随便找个视觉盲点的角落,靠轻功翻过城墙虽然费力了点,也不是做不到。
李明章说话算话,现在的城墙值守兵士都只是例行公事地巡查,没有戒严的迹象——幸好如此,不然韩城就算是武圣转世,也只有乖乖想办法明天早上混出城一条路。
那危险性可就大多了。
只是在成功翻出城以后,沈悠觉得自己已经只剩下半口气儿。
他直接扑倒在城外湿润的泥土上,溅起的泥水沾了满身。
“这……真的是完美备胎的世界吗?”懒癌沈仙君简直欲哭无泪,“我怎么觉得自从上个世界开始我就变成了主角,还是一直在被虐从未被超越的那种?”
甘松小心翼翼道:“这种一般都是炮灰。”
“……”沈悠无力,“人艰不拆。”
可不就是炮灰么,还都是莫名背锅连解释机会都没有的那一款。
“那位自带倒霉体质的仙君可是把我害惨了,”沈悠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积蓄体力,“等回去天界以后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甘松试探道:“讨个说法?”
沈悠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叫他以身相许。”
甘松:“……”他家仙君画风越来越奇怪了肿么破!
逃命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如今已经过去将尽一半,沈悠可舍不得耽搁,堪堪觉得四肢恢复了些许知觉,就靠着城墙硬把自己支撑起来。
腹部的伤口已经痛得麻木了,血还在不时渗出,虽然知道这样下去就算不感染也得失血过多,可沈悠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他只能跌跌撞撞地尽量往城外的树林里跑,林子那边地形复杂,想来明天早上越军开始搜查他的时候也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
沈悠到后来再回忆这个晚上,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撑过去的,沉重的雨水从天穹到地面连成了线,眼前是一片黑沉沉的树林,看不到一点出路,也不见一丝光亮。
不要说他虚弱不堪,就算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子,光靠双腿在一个时辰里又能走出多远呢。
夜色最深的时候,他开始远远地听见王都那边震天的军令,骑兵出动的声音把大地都震得颤抖。
而面前是一座山,翻过这座山去,才能靠近其他城镇,得到一线生机。
怨天尤人没有用,沈悠重重喘了一口气,开始把长剑当作拐杖艰难上山。
万幸山上植被茂密,把瓢泼一样的大雨挡下不少,沈悠一刻都不敢停下——他的内力已经基本耗尽了,除了双膝和腹部的伤口之外,从胸腔到喉咙都像火烧一样疼,可一旦停下,就会感到似乎追兵的刀锋已经架在了后颈。
再长的夜也终将过去,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一路跋涉,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他脸上时,沈悠才模糊地意识到天亮了。
山中的路错综复杂,他摸着黑只能确定大致方向,现在强提精神往周围一瞧,目之所见全是一片荒芜,竟已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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